“步先生,这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案!”马遂缓缓说道。
“步某也是这样以为!”
“我想,大家可以各退一步!”
“请马大人明示!”
“以马某看来,步先生拒绝马某,却也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步先生是不想拖累了房若虚和拔野古!”
步云飞暗暗吃惊,马遂的确是有知人之明,这句话正说到步云飞的心头上,步云飞只得拱手说道:“多谢马大人明察!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拔野古是吐火罗人,并非大唐子民!房若虚更是落第秀才,从未享用朝廷俸禄!他二人根本就没有必要为当今朝廷尽忠!”
“既然如此,马某可以放他们二人走!”
“马大人此言当真?”
“当然!马某向来一言九鼎!”马遂说道:“房若虚和拔野古不必前往范阳,他二人愿去哪里就去哪里。刺杀安禄山之事,马某原本是想借用拔野古的勇力,现在看来,就只有烦劳步先生一人了,当然,刺杀之事,也不一定全靠勇力,以步先生的聪明睿智,只要水到渠成,想来也不是难事!”
步云飞想了想,叹了口气:“如果马大人能信守诺言,放过我这两位兄弟,步某愿为马大人效命!”
今天晚上,双方僵在了一起,如果大家都不让步,僵持下去,对谁都没好处。现在,马遂答应放过房若虚和拔野古,的确是一个折中的选择。总比兄弟三人都陷在里面强。
“好!”马遂说道:“不过,马某把话说在前面,如果步先生半途而废,或者心生不轨,马某就不能保证他二人的安全!步先生应该明白,得罪了高大人,他们就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逃不出高大人的手心!”
“步某明白!”步云飞点头。马遂的话,不是一句空话!房若虚和拔野古虽然不用去范阳,但也相当于是高力士手心里的人质!
“步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明白了!”步云飞叹道:“马大人是要把步某送上绝路啊!”
“如果这是一条绝路,马某与步先生同行!”
步云飞心头一动,那马遂却也是极有血性。不管怎么说,在这之前,马遂也算是救过步云飞的命,要不是马遂,步云飞兄弟三人早就遭了安庆宗的毒手!和这样的人合作,倒也不用担心他在背后捅刀子!况且,马遂行事果决,思维缜密,或许,他还真有什么万全之策。
“马大人凭什么就认为,我步云飞能办成这件事?”
“你不是一个人!”马燧说道:“还有我!”
“就凭我们两个!”
马燧笑了笑:“步先生,你以为,和你一起来的这一百多工匠,都是心甘情愿去当陪嫁的吗?”
步云飞醒悟。既然高力士决心要除掉安禄山,当然要把这事做扎实,他能把步云飞三人安插进来,那就能把更多的人安插进来!这些奴隶陪嫁中,应该还有不少人是马遂的帮手。
那安禄山父子却也好笑,自以为得计,好不容易弄到这些工匠混在陪嫁队伍中,瞒天过海,却是在自掘坟墓!这才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马先生可否明示,还有哪些人?”
“对不起,步先生暂时用不着知道这么多,到了范阳,自有分晓!”
步云飞暗叹,马燧思维缜密,策划周密,他已经在这群工匠里安排了人,这些人是刺杀安禄山的帮手,但也是控制步云飞紧箍咒,他们会紧紧盯着步云飞,如果步云飞想要脱身,或者,想要投靠安禄山,立马就有人在他背后捅刀!
“那么,还有一件事,请马大人明示!”
“步先生请说。”
“刺杀杨国忠的刺客,当真没有一点线索?”
马燧摇头:“那刺客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一刺不中,便杳无踪影,这的确是件无头案!”
“堂堂天子脚下,皇城根边,一个刺客可以来去自如,马先生,这恐怕不合常理吧!”
马燧摇头苦笑:“我明白步先生的意思。这件事可能与安庆宗有关,只是,这都是猜测,不管是杨国忠还是高力士,都没有证据!”
长安城里尽人皆知,安禄山与杨国忠水火不容。步云飞也知道,安禄山将来造反,很大程度上,是被杨国忠逼的。杨国忠经常在皇上面前诋毁安禄山,安禄山谋反的传言,也是杨家散布出去的。好几次,皇上想给安禄山“中书门下同平章事”的头衔,也就是宰相,都被杨国忠以各种借口搅黄了。所以,安禄山对杨国忠恨之入骨。安家派人刺杀杨国忠,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刺客能够全身而退,做得天衣无缝,长安城里,也只有安家能做到。
“安庆宗对马大人极为信任,难道马大人也没听到一点风声?”步云飞问道。
“安家父子用人,从来就是一事一人,不该马某管的事,马某得不到丝毫消息!”
步云飞心头懊恼,来到大唐,原想做个局外人,哪里想到,命运弄人,竟然搅进了安禄山与杨国忠的争斗中!如今,又是身不由己,被押往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