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飞见仇文博严词不善,急忙陪个小心:“仇将军,宁某确实是有难言之隐,还请将军体谅。”
“事已至此,算了!”仇文博说道:“宁先生,还有一事,请宁先生关照!”
“关照不敢,仇将军只管吩咐。”
“玄铁之事,且不可向虢国夫人透露半点风声!”
“宁某并无玄铁,即便有,也不敢在虢国夫人面前胡言乱语。”
“有没有,你我心里都有数!”仇文博鼻子一哼,不再言语。
步云飞默然。仇家父子已经认定,步云飞手里握有玄铁!看来,是抵赖不过去了。
不过,听仇文博的口气,虢国夫人与杨国忠虽然是本家,却是各有各的打算。看这样子,仇家父子真正想巴结的,还是杨国忠,而不是虢国夫人。
众人向西北方向走出十几里地,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官道。沿着官道走出三四里路,远远可见长安城的南城门。路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仇文博带动战马,折下官道,走入那条岔路。
不一时,眼前出现了一条江,江水清澈,两岸芳草萋萋,花红柳绿。那便是曲江了。
一座高大的门楼,坐卧在花红柳绿之中,门楼上挂着一块匾,上书“离园”二字,众人下马。
门楼里走出一个中年女人,年纪四十来岁,身材丰满,皮肤雪白,面色妖娆,穿着袒领短襦,肩披丝帛,露出半截胸器。
仇文博拱手说道:“蒲娘子,人已带到,仇某告辞。”
“有劳仇将军了,将军请便。”那称为蒲娘子的女人,躬身说道。
仇文博陪着小心,后退数步,骑上战马,带着兵丁疾驰而去。
步云飞慌忙向蒲娘子躬身施礼:“在下宁忠良,乃翠云村慈恩铁器铺账房先生。”
那蒲娘子上下打量步云飞,却是噗嗤一笑,胸前两团白肉颤颤巍巍:“长得细皮嫩肉的,果然是个妙人儿!”说着,目光转向了拔野古,眉头紧皱:“这位看着就不太顺眼了!”
步云飞慌忙说道:“这位是铁匠施瓦辛格,他是护蜜国人士,人却是实诚,而且,通晓护蜜铁锻制之法。”
蒲娘子说道:“这离园乃虢国夫人的别院,今日请宁先生前来,是有件事要有劳宁先生。”
“仇将军已经和在下说起过,虢国夫人要打造一件铁扇。在下与施瓦辛格一定竭尽全力。”
那蒲娘子却是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副媚色:“宁先生当然要竭尽全力了!至于这位施瓦辛格先生……”蒲娘子摇头。
“蒲娘子,锻铁之事,非一人所能完成,而且,据宁某所知,虢国夫人所要的铁扇,十分重要,须有施瓦辛格相助,否则,宁某只怕误了夫人的大事。”
那蒲娘子却是一笑:“两位请随我来!”
步云飞和拔野古随着蒲娘子进了门楼,却见里面庭院深深,殿宇巍峨,画阁雕檐,奇花异草,幽径玄门,殿宇梁上都挂着绫罗,柱子上缠着绸缎,五光十色,不一而足,步云飞就如同是步入了仙境,恍惚不已。
那虢国夫人富可敌国,这还仅仅只是她的一座别院,长安城里的府邸,还不知道要奢靡到什么程度。
不一时,三人沿着院中小径,来到后院一处平房前,那平房虽然不比前院楼阁巍峨高大,却是十分精致,青砖碧瓦,飞檐雕斗,椽上绣着云水纹,真如同仙山楼阁一般。
蒲娘子笑道:“此时已是正午,宁先生可在此处歇息,自有下人送上茶饭,娘子告退!”
步云飞慌忙说道:“蒲娘子,此处非冶铁之地,还请蒲娘子带我等前往铁炉边,并请将铁扇图样交予在下,我等用过饭后,立即开工,以免误了虢国夫人的大事。”
一把铁扇,就算是精工细作,也要不了三个时辰,步云飞想三下五除二赶紧做出来,争取在天黑之前离开,回到翠云与房若虚汇合,然后一起出走。
如今,仇家父子认定他们藏有玄铁,长安城里城外都不保险了。要紧之事,是赶紧走人。
“宁先生有所不知,夫人所要的铁扇,乃是贵妃娘娘亲自设计,交于夫人,如今,夫人尚在宫中。请宁先生稍等,等夫人来了,自然会看到图样,再开工也不迟。宁先生在此等候的时间,也算作工时。不会亏待先生的。”
“夫人什么时候能来?”步云飞心头焦躁,那虢国夫人要是一时半会来不了,莫非要一直等下去。
“若是今天晚上不来,那就是明天晚上。”
步云飞大为沮丧。若是这样,岂不是后天才回得去!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拱手说道:“既如此,在下便在此等候。”
“这离园的规矩,还要告知两位。两位且不可随处行走。免得多有不便。”
“在下明白!”
蒲娘子冲着步云飞媚笑一声,扭动腰肢,款款而去。
不一时,下人送过茶饭,步云飞和拔野吃了,只得在平房里坐下等候。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夜色降临,也没见蒲娘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