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飞笑道:“当年孔子问道于老子,席地而坐,促膝而谈,可见君子坐于草堆,并非失礼。”
“有理!”房若虚没好气地说道,自顾走到草堆上坐下。
步云飞也不客气,在房若虚面前坐下,拔野古则是躬身站在草堆旁,很是恭敬。
“拔野兄也请坐。”步云飞说道。
“两位兄长在上,小弟不敢坐!”拔野古躬身施礼。
步云飞暗暗点头,这个拔野古身为吐火罗人,却能熟知大唐礼仪,行为举止颇有圣人教诲的味道。如果是久住长安的胡人也就罢了,可他来到大唐最多只有三个月,也没遇到什么圣贤,不知这些礼仪是从哪里学来的?
莫非,拔野古所说全是虚言?
蓝伽寺外,救了拔野古一命的,莫非另有其人?是那个人教会了他大唐礼仪?
这完全有可能,当时拔野古受伤极重,步云飞只是给他上了些白药,根本就没指望能救活他!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复杂了!
“拔野兄熟知大唐礼仪,想必是受名师教诲。”步云飞旁敲侧击。
拔野古闷声说道:“启禀恩人,我本是西域粗人,不懂大唐礼仪,这些都是我哥教我的。”
步云飞愕然,拔野古跟着房若虚只有一个多月,就变得知书达理,如果拔野没说谎,这个房若虚倒也有两把刷子。
拔野古说得十分认真,不像是说谎,看来,步云飞是多心了。
房若虚得意洋洋:“教化所致,便是胡人也知礼仪,步先生,怎么?不相信?”
“哪里,哪里。”步云飞说道:“房先生通晓诗书,当然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废话不说了,我房若虚虽说没什么本事,却也知道威武不能屈!姓步的,你要怎样,请明说!我房若虚奉陪!”
步云飞拱手说道:“拔野兄应该告诉过你,在蓝伽寺救拔野古的,就是步某!”
步云飞说罢,佯装漫不经心,余光扫视着房若虚。
步云飞此来永和坊,就是来向抢夺佛祖真身舍利的人摊牌,如今,话已出口,再无退路。步云飞设想,先向房若虚表明身份,然后,设法通过房若虚,获取幕后指使者的信息,然后相机行事,最好能让对方相信他与佛骨毫无关系。就算对方不相信,也要让他们觉得,留着他有用,不至于对他痛下杀手!
总之,必须了解他们是什么人!否则,步云飞只能任人宰割了。
房若虚冷笑:“姓步的,古人云,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你救了拔野古一次,我也救过一次,区区小事一桩而已!”
步云飞一怔,看那房若虚的意思,似是没听懂,只得说道:“我是说,在蓝伽寺……”
“姓步的你烦不烦!”房若虚喝道:“救了一次人,就整天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就凭这一点,我房若虚看不起你!”
“救人是小,佛祖是大!”步云飞不便把话挑明,只得旁敲侧击。
“这话说的有那么点意思。”房若虚说道:“佛祖慈悲,你我都救过拔野古,不过,实话告诉你,这都不是你我的功劳!”
步云飞心头一紧,看来,房若虚要说实话了!
步云飞自己都不相信,就凭那么点白药,就能就得了拔野古一命,救拔野古的一定另有其人;至于房若虚救拔野古,那肯定是幕后有人指使,拔野古是佛祖真身舍利的唯一线索,那些抢夺舍利的人,必定是真正救他的人。
“那是谁的功劳?”步云飞装作漫不经心,冷冷问道。
房若虚正色说道:“是佛祖借你我之手普度天下众生!所以,你我二人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步云飞愕然,那房若虚把功劳都归于佛祖,却是不露丝毫口风。
步云飞摇头冷笑:“房先生,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打哑谜吗?”
房若虚也是一声冷笑:“既然步先生认定房某是在打哑谜,步先生何不开诚布公!”
步云飞只得单刀直入:“说得好!蓝伽寺一战之后,房先生应该拿到了那件东西!”
“什么东西?”房若虚回头看了看拔野古:“拔野古,你在蓝伽寺丢了什么东西?”
“东西都丢光了。”拔野古闷声说道:“不要说的东西,命都丢了十八条!”
“啥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只要留得命在就好!”房若虚叹道。
“是,哥!”
步云飞见房若虚不接招,只得说道:“房先生不是梦寐以求大慈恩寺的佛祖真身舍利吗!”
步云飞话一出口,房若虚先是一怔,随即大怒:“放屁!姓步的,你把我骗到大慈恩寺般若堂,害我挨了那群秃贼的一顿暴打,我房若虚斗你不过,也认了!你竟然还要诬陷我偷盗佛祖真身舍利!”
拔野古慌忙说道:“恩人,我哥是去了般若堂,犯了寺庙的大忌,可他是跟着你去的般若堂,他自己根本就没想去,我哥绝对无意偷盗佛宝,偷盗佛宝之罪可是死罪啊,恩人,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