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悔这话,是告诉步云飞,若他不肯,今天就别想走出这大慈恩寺!
步云飞无奈,只得拱手说道:“既然大师如此看重弟子,弟子敢不效命!只是,此事只可顺势而为,不可强求。”
空明点点头:“步施主说的话,老衲明白。还请步先生多多费心了!空悔,去给步先生准备一百两银子。”
步云飞急忙说道:“大师,银子就算了。”
空悔喝道:“步施主,你不收银子,莫非有二心?”
步云飞笑道:“大师误会了。常言道,一夜暴富,非奸计盗。弟子原本只是一个字摊先生,一日收入也不过一二十个大钱,身边突然有了百两银子,岂不惹人生疑。况且,弟子留宿在西院棚舍,和江湖流离之人混住在一起,身上带着百两银子,岂不是给自己惹祸。”
空明点头:“是老衲思虑不周。若能找回佛祖真身舍利,步先生就是我大慈恩寺的恩人,也不能用这区区白两银子酬谢恩人!只得暂且委屈步先生。步先生请回,晚上依旧回西院留宿,自有人与步先生联络。”
“弟子告辞。”步云飞站起身来,向空明拱手施礼,退出了禅房。
一会儿,步云飞出了大慈恩寺,来到西墙下小摊上。
街头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和房若虚一起的胡人也没了踪影。
挡财路的人走了,可字摊上的生意,依旧是没有起色,还是空空如也!
烈日高照,头顶上一只不知疲倦的夏蝉扯着嗓门嘶吼个不停,步云飞心头烦闷不堪。
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大唐长安,一个孤家寡人,好不容易才立住了脚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混日子,没曾想,却让佛祖真身舍利这件麻烦事缠上了身。
佛祖真身舍利岂是他这样的人敢去探听的!
且不论朝廷,就是那劫夺佛骨的人,步云飞也得罪不起!
谁都知道,佛祖真身舍利的是天下至宝,但是,这样的宝物,根本就不能拿去换钱!
谁也不敢花钱买佛骨!
劫夺佛骨肯定不是为了钱!因为,佛骨不能给人带来财富。
但是,它可以给人带来巨大的政治利益!佛骨是政治筹码!
觊觎佛骨人的,一定是权倾一方的权贵!他们是要利用佛骨,发动一场政治阴谋!
在蓝伽寺,那些戴着狼型面具的人,下手极其果断,也极其凶狠,他们不允许任何与佛骨有关联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步云飞帮助大慈恩寺探听佛骨下落,等于是去捋虎须!
只怕还没等他探听到消息,就已经横死街头。
可是,步云飞要是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
大慈恩寺既然把事情向他和盘托出,就不可能轻易放他走人。
两边都不好惹,步云飞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步云飞心头烦躁,也无心做生意,眼见日头偏西,已然到了傍晚,步云飞收了摊,收拾好行头,背起包着弹簧钢的包袱,回到了大慈恩寺西院棚舍。
棚舍门口,站着一个和尚,年纪十七八岁,看着很是实诚,见到步云飞,慌忙施礼:“步先生,小僧乃是新任棚头泛智,空悔大师吩咐,斋堂每日都为为步先生备下薄斋,请步先生前去用斋。”
原先的棚头泛渐被空悔赶到了菜园子里,这个新任棚头泛智
步云飞心头恼怒,一把把那泛智扯到一边,看看远近无人,压低声音恨恨说道:“泛智?我看你是智残!空悔更是脑残!你们他妈的把老子当佛供起来,还他妈的专门给老子备下薄斋,生怕天下人不知道老子是你们的线人!”
步云飞原本就不想趟这浑水,这事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而那大慈恩寺的和尚都是一群脑残,哪里有把线人供起来的道理!和这帮没脑子的和尚合作,步云飞想一想头都大了!
泛智脑子却也不傻,听步云飞如此一说,慌忙说道:“步先生所虑极是,小僧这就去禀告空悔大师,斋堂不用每日为步先生备斋,请厨师做好了,小的专门为步先生送过来。”
“放屁!”步云飞鼻子差点气歪了,专门送餐,比去斋堂吃小灶更加招摇:“你给我听清楚了!从现在起,我就是西院棚舍一个盲流,不认识你,也不认识空悔!咱们各走各的路,各吃各的饭!”
“可是步先生是我大慈恩寺的恩人,岂能让步先生饿着肚子?”
步云飞大为懊恼,这帮和尚,整日只知吃斋念佛,就是一群榆木脑袋,怪不得两个月过去了,连佛骨的一点消息都没查到,就凭这智商,想追回佛祖真身舍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步云飞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掩人耳目?懂不?”
“懂!”
“懂就好!听着,从现在起,你,还有包括大慈恩寺的一应僧人,都把我步云飞当空气。咱们之间,毫无瓜葛,我有了消息,自然会找你。其他的,你一概不要过问,包括吃饭!老子一个人在大慈恩寺住了两个月,也没饿着,不劳挂心!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