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峰打定主意放弃在书法上面和叶枫一较高低的念头,转而准备暗自和他比较做文章的水平来。
他定睛看去,眼神专注的在那张叶枫正书写的宣纸上面,去看他写的那篇文章。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并没有如何读完,只是读到现在这一段的时候,苏宇峰的脸色就彻底的变化起来。
叶枫现在这篇骈文还没有彻底的写完,但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就从方才那一段的文章里面,就足以看出来叶枫是如何的才华横溢!
苏宇峰扪心自问,若是让自己来写的话,恐怕压根就写不出来这样的文章!
文章一途,自己赫然也不是叶枫的对手!
苏宇峰心中突然就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败。
他是谁?
他是苏宇峰,爷爷是作协主席苏老,从小就受到各种文化的熏陶,一路成长的历程中,书香气总是伴随着他,更别提有爷爷亲自的耳提面命,还有经常和爷爷一起聚会的那些文人教导自己。
他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一直以来也都是勤勤恳恳,从来不敢懈怠上的修养,自认为也算是年轻一代里面的翘楚了。
然而现在,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纯粹属于野路子的叶枫给打败了!
虽说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但是那是在伯仲之间,层次相差不多的时候才能说出来的话,而现在呢,他苏宇峰和叶枫压根就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文章的优劣好坏,每个人心中都自然而然的有一杆秤!
都能够分辨的清清楚楚!
苏宇峰心中一阵颓然,甚至都有点儿失神的感觉。
苏老悄然回头瞥了他一眼,望见这一幕,不仅没有心疼,嘴角反而带起了一抹微笑。
他转头看向李北。
李北此时也看见了苏宇峰恍然若失的样子,更看见了苏老望过来的眼神。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苏老悄悄给李北竖起个大拇指。
苏老心中微微感慨,自己的孙子经过这一次,身上的傲气应该能被打磨一些了。
做人得有傲骨,却不可有傲气。
傲骨惹人尊敬,傲气却惹人鄙夷。
苏老很清楚自己的孙子,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受到自己和自己许多朋友的文化熏陶,身上不可避免的气息浓厚,小时候还好,长大以后,随着方面的实力渐渐提高,再加上一些人吹捧年轻一代翘楚俊杰之类的称号,苏宇峰不可避免的在身上产生了一股傲气。
傲气是病,得治。
治病得除根,治标无用。
因此苏老虽然知道苏宇峰的病根所在,但是却一直没有办法,无他,只因为手里没有一剂合适的药方。
而现在,合适的药方出现了,正是叶枫。
对此,李北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当苏宇峰在刚见到叶枫就流露出敌意他却并没有阻止的时候,和苏老关系不错,对彼此也有相当了解的李北,很快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对于这件事情,李北乐见其成。
说白了,大家都是作协里的人,无论是单纯的为作协着想还是为了维系和苏老之间的交情,李北都乐意见到一个磨去身上傲气的苏宇峰。
这一点,李北和苏老的期待倒是相同。
这时候,叶枫也总算是将这篇骈文写到了末尾。
“……呜呼!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诚,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一首骈文写完,叶枫在顶上再次书写四个大字,将这一篇骈文的名字写了出来:
《滕王阁序》!
叶枫刚刚写罢,周围就有人喝彩起来。
“好!好一篇《滕王阁序》!”
“这首骈文文采四溢啊,老李,你当真是收了个好学生!”
“如今能写骈文,会写骈文的人不多了,将骈文写的如此大气,恐怕也就只有今天这一份了!”
“字也不错,很明显已经登堂入室了,假以时日,一定又是一位书法大家!”
“老李啊老李,可以啊,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收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学生!”
“当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古文作的好,现代诗也作的好,李老,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收了个怪胎,这也太厉害了吧。”
……
众人纷纷夸奖,让李北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叶枫也是向周围各位笑笑,表达谦虚意思。
与受到众人追捧的叶枫相比较,苏老身后的苏宇峰就显得有些黯然了。
察觉到自己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