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龙门客栈’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就差宋丹丹来剪彩了。
账房老管家齐裕泰是个六十来岁的瘦个儿老人,一身略显肥大的绸缎衣裳罩在他身上,显得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各位街坊邻居、新来顾客,大家好!今儿个是本店的大喜日子,本店老东家将该店全权交由其远房的侄儿、李荣灿李少爷掌管,包括一应房契手续皆已办妥,可以说,本店迎来了新的主人,真是可喜可贺!”齐裕泰站在台阶之上,扯着嗓子喊道。
楼下看热闹的开始鼓掌叫好……
齐裕泰:“下面,有请本店的新主人,李荣灿李少爷给大家说两句话!”
李荣灿在一旁打着瞌睡,冷耳里忽然听闻要自己说两句,赶忙睁开眼咧开嘴走上两步:“感谢CCT……大家,非常感谢!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帮衬,多多捧场……”
李荣灿往下一看,发现下面人山人海的看客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儿,联想到昨儿个陈句末所说,突然明白了这眼神的含义——草泥马,这是分明就是在看某大老爷家私囡、私生子的眼神啊!
李荣灿心里发出一声冷笑,脸上却笑得越发温柔灿烂:“各位静一静,静一静!这大清早的,各位都还没吃饭呢吧!”
围观群众:“没有……”
“好好好!各位配合得挺好,比郭德纲的‘钢丝’们都专业!这样……本店今日大酬宾,也不来那些三折五折、消费几两银子送个什么菜……这些虚的!咱都是实在人儿,这样,今儿个我做东,大家敞开了吃,凡是店里有的,都可以点,酒水山珍,尽管吃,全算我的,好不好!”李荣灿说道。
台阶下数百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商户、书生、马夫、卖菜的大娘、京都的顽主及各路地皮流氓……统统眨巴着眼睛看着李荣灿。
“各位这是听不懂人话呀,还是觉得我这新任的店主子说话不算话拿各位开涮儿?或者是我这家店的吃食酒水里有毒?各位,位子就那么多,晚了,可就没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地儿啦!还傻愣着做什么,各位老少爷们,请吧!”李荣灿朝楼内一拱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看热闹的路人们反应再迟钝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有几个地痞率先进了酒楼,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拼了命的往里挤,直挤得哭爹喊娘……
“这这这……这可如何使得!”齐裕泰这下急了。
“如何使不得?”李荣灿笑问。
“这这这……这帮饿汉子都是腹中能装下酒池肉林的主儿啊!这一日吃下来,得花费多少银两啊!使不得呀!”看着拼命往楼里挤的白吃客,齐裕泰大声疾呼。
李荣灿:“我是这家店的店主吗?”
齐裕泰:“这……是啊!”
李荣灿嘿嘿一笑道:“既然是我的店,你着什么急啊?便是把这家店拆掉吃了,也该是我着急不是?!”
“你你你……我会将此事如实禀报皇……爷的,哼!”齐裕泰气得吹胡子瞪眼,一甩肥袖,气呼呼走了。
李荣灿看着齐裕泰似企鹅小丑般滑稽行走的背影,心里冷哼:监察院了不起呀!你去告啊!我还和皇帝称兄道弟呢!我还喝过皇帝喝过的酒杯呢!我还摸过小皇帝老婆的奶子呢!你摸过吗?!你去禀告呀,我怕你啊!
前一刻还‘宋丹丹’来着,这一刻场间只剩十余闲散之人,看着酒楼中吆五喝六,有的已经推杯换盏,眼神中无尽渴望,脚下犹豫不决,终究还是没敢往酒楼里进。
这十余人中有乞丐、农夫、落魄书生……折过身往里瞧,三层酒楼已被统统占满,有的桌上甚至挤坐着十六七人之多,一个个或獐头鼠目,或满脸横肉目露凶光,面目极为狰狞,此刻正翘拳落臂,大吃大喝,如若无人之境,吃得那叫心安理得!
——嘿嘿,监察院的崽子们,你们不是放出风,造谣说我是个私生子吗?还有你们这些白吃的賊货,不是看不起我这私生子吗?竟用那样的眼神看向小爷我,嘿嘿,今儿个我让你们尝尝小爷的手段,让你们一方心滴血,一方排巨毒……
“你,过来!”李荣灿招手让一名店中伙计过来:“你把这张二百两的银票换成现银,下面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幼,乞丐还是书生,一人给十两银子,剩下的,都归你了!”
小伙计接过银票,又粗略看了一眼场下,不过十六、七人,高兴的应下,屁颠屁颠去了。
“周浩瀚,帮我一个忙,怎么样?算我欠你一次人情!”李荣灿看了眼身侧的周浩瀚,笑着说道。
周浩瀚还是一个劲儿的傻笑……李荣灿判断,非要让他不这么笑,就像让某种动物不吃屎一样,那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改变他们的基因。
“凑耳过来!”李荣灿朝对傻笑的周浩瀚招了招手……
“你这样这样……”
李荣灿和周浩瀚咬了半天耳朵,周浩瀚越听笑得越傻,眼中的光彩越是越来越亮,并不住地频频点头……
李荣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