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佳星的回答，曾宪坤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敛起眼中的精光。
公诉人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示意王佳星，“说下去。”
“当时，我已经砍倒两人，可剩下的四人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越打越凶，好像非要把我砍死不可。”王佳星见公诉人不住地向他点头，他嘴角微微一翘，继续说道，“当时，我有点坚持不住了，所以我想，反正是个死，我就拼了吧，结果就把杨涛杀了。”
公诉人一皱眉，“王佳星，那你又是怎么从背后杀死杨涛的呢？”
“是这样的，我本来想拼命来着，所以，我不顾身上又被砍了几刀，只奔杨涛冲去，挥刀向他头上砍去。”王佳星继续平静地讲道，“杨涛见我的刀砍来了，他就侧身躲开了，由于惯性，我就一个大步冲到了他的旁边，我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我用刀逼住他，向后慢慢退走，并示意其他人住手，可是其他三人并没有停手，继续向我砍来，我只好把杨涛杀了。刚杀了杨涛，警车就来了，其他人就跑了。”
一听王佳星的回答，公诉人马上打开案卷，“哗哗”地翻了起来，最后，他指着一页笔录问道：“王佳星，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初是说，因为失血过多，意识不清，只记得杀死了杨涛，其他都记不清楚了。”
曾宪坤看着情绪波动极大的公诉人，脸上露出笑意，抬眼向审判席瞭了一眼。曹雷目不斜视，一脸专注，只是看着被告席上的王佳星。
其实，王佳星之所以这样回答，正是曾宪坤的建议。当初，曾律师就预判到，王佳星一案，表面看只是一起杀人案，但背后所牵扯的关系太复杂，所以，他在与曹雷商议后，决定让王佳星回答所有办案人员的问话时，就是一概记不清了。这样，没有一个确定的口供，回转的余地就会很大，同时，也会让公诉人摸不清方向。如果王佳星能够免予起诉，那就皆大欢喜，如果被起诉，那就在庭审中放出个杀手锏，让公诉人措手不及。
看到公诉人的表情，王佳星知道，曾律师的策略成功了，他微微心安，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当时真的记不清了，难道，不能现在想起来吗？”
现在，公诉人感觉到，他中计了，不禁指着王佳星大喊：“王佳星，你的态度一定要端正，希望你能有一个良好的认罪态度，争取能够从轻减轻处罚！”
“我反对！”听到公诉人的言词，曾宪坤举手向曹雷示意，“审判长，我反对公诉人以特殊身份对我的当事人进行恐吓及误导。”
没等曹雷说话，公诉人却抢先说道：“辩护人，我知道你是一位知名律师，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被告人的认罪态度决定了他的量刑。请你为你当事人的利益考虑！”
“作为王佳星的辩护律师，我早就考虑清楚了，告诉你，我作的不是有罪辩护，而是无罪辩护，所以，根本就谈不上认罪态度是否良好的问题！”曾宪坤说完，“啪”地一声把手中的金笔摔在桌上。
就在公诉人与辩护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的时候，只听“呯”的一声，曹雷敲响了手中的法槌，“安静！请公诉人注意你的言辞，定罪量刑，由法院来定，公诉人，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还有，辩护人，请你注意你的情绪。”
曾宪坤向曹雷点头笑笑。
“我也认为，我是无罪的！”这时，王佳星一脸诚恳地说道。
公诉人看到这一幕，突然心里一紧。他作了这么多年的公诉人，头一次遇到今天的情况。往常，只要他提到被告人认罪态度的问题时，主审法官无不就着他的话，也把被告人训斥一番，让被告人战战兢兢，心里没底。可今天，情势突然变了，不但辩护人强势，就连法官也保持中立。
他突然感到无比后悔，他悔不该对王佳星一案如此大意，他应该认真地摸透案情。他原本认为王佳星虽罪不致死，但让他入狱还是十拿九稳的，可现在他隐隐感觉到，也许，王佳星真的无罪。如果王佳星被判无罪，该怎么向副检察长陈可升交待？
曾宪坤对王佳星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一个律师遇到一个低智商，且一进法庭就“转向”的当事人，那是他的悲哀。曾律师感到很庆幸，遇到了王佳星这样的“好人”，他心里自然爽个通透。至于摔金笔，那是他佯怒装给公诉人看的，以此来杀杀公诉人的威风。
就在此时，旁听席上一个公鸭嗓响起，“王佳星无罪！王佳星无罪！”
这一嗓子就像是火星引燃了炸药一般，整个旁听席上立即沸腾起来，许多人都跟着喊起来，“王佳星无罪——王佳星无罪——”
本已经有些气极的公诉人，一看这种情形，立即咆哮起来，指着何速喊道：“法警，快把那个小个子赶出去！”
法警抬头看看公诉人，却并没有动，只是转脸又看看曹雷。他好像对这个公诉人也极其反感。
公诉人见法警只是看着曹雷却没有行动意思，他马上看向曹雷，“我请求把那个扰乱法庭秩序的人带出法庭！”
曹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