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柴桑粮草不多,只够三日了。”韩浩统计了城内粮草后对严舆说道。
刘表粮草不足被蒙在鼓里,但是柴桑缺粮却是谁都瞒不了。寻阳湖口被黄祖攻陷的事情早就传开了,柴桑城中不日断粮,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从今天起,减少口粮。”严舆说道。
“即便是减少口粮,最多也就是多支撑几日,几日过后,恐怕军中将有哗变啊。”韩浩的话其实不对,其实,根本等不到完全断粮之后。
在江东军士得知己方粮道被断后,军中便有些议论了。如今再一减少口粮,更是不知道会引发什么矛盾。真要完全断粮,恐怕不仅仅是哗变,而是一哄而散了。
“元嗣不必担忧,只要坚持过这几天,胜利自将来临。现在,你随我一同到营中走走。”严舆拿起一件披风向帐外走去。
韩浩不明白,如今粮道被断,胜利到底来自何方?只是,以往的经验告诉韩浩,任何不可能的事情到了严舆身上,都会化腐朽为神奇。作为一个臣子,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然后相信他的主公就行了。
严舆与韩浩走在大营之中,那些普通的士卒见到严舆巡营,都是向严舆行礼。无论如何,严舆在这些江东军士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此时正值饭点,严舆走到大锅旁边,拿起勺子搅了搅。之前还是干米饭,如今已经是粥了。而且,这粥也并不是多么浓稠。
严舆让熬粥的士卒给自己盛了一碗,严舆端起土陶碗轻轻吹了吹,然后缓缓将一碗粥喝下。普通士卒吃的东西可没那么讲究,稻米夹杂着糠,味道可不怎么样。
堂堂州牧怎么会来喝这种东西?士卒们有些不明白,一个军营,就算粮草再拮据,也不至于会让主将吃这种东西。
曹操当初军中缺粮,吃的也是鸡肋。虽说使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怎么也算是肉。断然不至于像严舆这样,喝这种夹杂着糠的清粥。
严舆喝完粥,走到士卒中间说道:“我江东创立不过数年,根基不稳,且常遇坎坷。如今城中粮草不多,只能委屈一下大家。别的我也不多说,从今日起,众将士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过我每日到不同的地方蹭饭吃,还望众将士不要介意才是。”
说到最后一句,严舆笑了起来,原本愣住了士卒也是笑了起来。严肃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随后严舆也就离开了。
当然,这些将士也不是傻瓜,严舆在这种时候出来做做样子而已,没有几个人会当真。
“主公,再吃一些吧,将士们不会知道的。”严舆一天下来就喝了两碗粥,回到大帐之后,韩浩便是端来了一些饭菜说道。
严舆摇头说道:“元嗣,人在做,天在看,将士们也在看。既然我做出了承诺便应当遵守,不用多说了,端下去吧。”
“可是已经做好了,主公请不要浪费粮食。”韩浩又说道。
“拿去给受伤的军士吧。”严舆笑着挥挥手,他知道韩浩忠心,不过他并不打算吃这顿饭。承诺空口无凭,他必须要拿出行动才行,要不然,怎么熬得过这几天时间?
韩浩端着饭菜出去了,严舆拒食的事情也传了出去。而随后,严舆真的每天都在各个大营巡查。而且真的是随意到某个地方,随意的喝碗粥。
一次是做样子,但是每天都如此,江东将士心中确是泛起了波澜。这个年头,可没有什么人人平等的说法。
严舆身为州牧,身份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大头兵能比的。所以,就算是军中缺粮,他们喝这种夹杂糠的清粥,州牧大人大鱼大肉也是很正常的。
骚动平息了,甚至整个江东军的营地都变得沉默了许多。其实,底层的老百姓很淳朴,你不需要给他们特权,只是些许的平等,他们就会很满足。
而在荆州军营中,突然发现粮草变河沙,对军心的打击之大简直难以想象。好在刘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并且将心腹将领招至帐内议事。
“粮草是从武昌运来的,既然粮草有问题,那肯定是武昌出事情了。武昌守将是苏飞,定然是苏飞出了问题,如今之计,只能先退守阳新,再图谋打算。”
“苏飞不是黄祖推举的武昌守将么?他投敌,黄祖又如何?若是黄祖也投敌……”
“黄祖应该没有投敌,据江东营中探子来报,江东营中已经吃了好几天稀粥了。黄祖应该还是扼守住寻阳跟湖口,截断了江东粮道。何况要是黄祖投敌,严舆恐怕早就来攻了。”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让你们讨论谁出了问题。叫你们来让你们说说,如今究竟该怎么办?阳新不过是小城,粮草也并不是很充足,就算退守阳新,接下来又该如何?”刘表有些不爽,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家伙还忙着内讧。以为他不知道有人是借机要将黄祖拉下马么?
“在阳新稍作整顿之后,要么回夏口,要么入长沙郡。不过当务之急是要隐瞒住断粮的消息,一旦消息传开,士卒溃散将难以避免。”见到刘表发飙,众将赶紧是提出了建议。
“既然武昌被攻陷,断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