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啊。”蒯良不得不承认,这样朝气蓬勃的地方,便是作为江东敌对所在,他也忍不住要赞扬。
派出门阀与寒门之间的偏见,蒯良不得不承认,严舆所作的事情对于天底下的读书人来说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的。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蒯良摇摇头,无论如何,他是门阀出身,也是江东死敌荆州所属,无论从个人角度如何认同严舆,但是,他来江东的目的是要颠覆严舆的统治的。
“啊,老爷,您又到这里了,要是被发现该怎么办啊?!”就在蒯良自言自语的感慨的时候,跟随蒯良一同前往江东的健仆却是跑了过来。
“我前往江东之事只有少数人知晓,何况到江东后只是拜访了一些人而已,没有人会猜到我在这里的。”这个健仆跟了蒯良十多年,所以即便是语气有些责怪之意,蒯良只是随和的笑了笑说道。
“可是您今天可是说出了来历,要是那些人将此事透露给严舆,您可就危险了。”那健仆皱着眉头,似乎很有些不安。
蒯良见此倒也不怒,如此忠心的仆人在这个世上可不多见,所以他也不厌其烦的说道:“我所去者,都是对那严舆极为不满的门阀。纵然他们不一定有胆量反抗,但是绝对介意我给严舆添点麻烦的。”
“便是如此,老爷还是小心为妙。”那健仆还是说道。
蒯良摇了摇头,也不跟这粗人计较,笑着与那仆人回到了夫子客栈。
而在蒯良离去之后的两天,吴县张氏将族中几个重要的族人招了回来商议此事。
“你们觉得,我张氏是否应该去找那蒯越?”张氏族长,姓张名允,是吴国名臣张温之父。此时正与家中颇有分量的族人商量之前蒯越前来之事。
虽然张允当时黑着脸将蒯越赶了出去,不过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至于是不是要与蒯良再行接触,那就得商议商议才行了。
其实无论是土地改革还是太学改制,严舆都是从吴县开始施行的。所以说要说哪个地方的世家门阀对严舆的仇恨最重,毫无疑问的要数吴郡。
张氏算是吴郡大阀,如果不是严舆崛起,张氏完全可以不将严氏放在眼里。当然,即便是现在严舆崛起,张氏也不大看得起严舆。
暴发户而已,有什么不得了的?何况严舆一系列针对世家门阀的政策,跟让张氏对严舆缺乏厌恶之极。要不然,蒯良又怎么会找上张氏?
“如今严舆势大,若贸然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我觉得还是不要与荆州方面来往。”有人提出了建议。
张允皱了皱眉头,虽然白日他赶走了蒯良,但其实是想要与荆州方面接触的。不过事关家族存亡,他张允不能太独断,这才是叫了重要族人前来商议。只是听到这些话,张允仍然是很不高兴。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大约便是张允心中所想吧,文人风骨大抵便是这么回事。
“莫非我张氏畏惧那严舆的淫威?”不过有人反对当然也有人赞同,说话之人就是那个时代里的吴国名臣张温,只是现在的张温还是个二十郎当岁的青年,而他敢于反抗严舆,那这名臣还当不当的了可就另说了。
“难道要整个张氏为你的义气用事陪葬?!”你有风骨是你的事,但你不能拉我下水。并不是人人都是文天祥,要不然文天祥也没有那么大的名声。
何况这个年代家族的存亡肯定是大于个人,只要顶着这块牌子,也就不怕被说贪生怕死了。
张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在家族与个人面前,个人总是要退让的,别说是他,就算是张氏族长张允也不例外。
就在张氏族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位置比较靠后的一个中年人却沉默不语。他本是张氏边缘人物,但先是努力当上军司马,后来又升迁吴县县尉方有资格坐在这里。
这个人,叫张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