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是被耳畔的低低的啜泣声给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思绪还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昏过去前的事情一幕幕的涌进了脑海里,青鸾下意识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那种仿佛被人拆开来后又一根根的重组,痛入骨髓。
“嘶——”青鸾倒抽了一口冷气。
唰的一下,床帘被人拉了开来,随即印入眼帘的是夏至那张惊喜的脸。
“世子妃,您可醒过来了。”夏至的声音带着些许暗哑,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
青鸾闭了闭眼睛,缓了缓身上的疼痛,才对着夏至道:“扶我起来。”
“哎!”夏至小心的将青鸾扶了起来,拿了一个青色的靠枕垫在床头。
青鸾软软的歪在上头,示意夏至撩开床帐子,看那帐子的样子,她们应该还是在大相寺,青鸾回想了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才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昏过去多久了?”
她记得第一个在山林里找到自己的是蒋傲杰,后来才遇到了白昼,她不确定最后将她带回大相寺的是谁,如果是白昼还好,若是蒋傲杰的话那自己的前路怕是更加的难行了。
夏至见青鸾精神恹恹的样子,可是一醒来却要面对各种各样接踵而来的问题,心里越发的难受了。
“是白昼带世子妃回来的,都是奴婢的错,皇后她们都发现了姑娘不在的事。”夏至说着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尽给自家姑娘添麻烦。
青鸾摇了摇头,没有万年防贼的道理,便是她自己当时都没有想到,那场大火是针对她的一场阴谋。
“你起来,这件事并不怪你。”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柳芊芊和刑悠悠的声音,青鸾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夏至赶紧解释道:“奴婢去求了魏王世子妃帮忙,她让人传了消息给威远侯府,夫人是一个时辰之前赶到的。”
现在蒋后还住在大相寺,便是卫澈过来也不合适,因此侯府里得了消息后,柳芊芊便先赶了过来,。
“快请她们进来吧。”青鸾道。
须臾,刑悠悠和柳芊芊走了进来,两个人的脸色都带了笑,但是那眼里还是掩不去的担忧,特别是柳芊芊,作为一个将小姑子真心当成亲妹妹疼爱的嫂子,她最想看到的是青鸾的麻烦,可是这事一出,她当真不知道青鸾往后该怎么面对,即便上官绝心里头是喜欢青鸾的,可是在面对各式各样的流言的时候,他能否到最后都是站在青鸾那一边的。
“青鸾,你现在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的?”柳芊芊敛去心头的重重忧心,上前道。
青鸾到底打小就是侯府娇养长大的嫡女,什么时候承受过这样的苦,当柳芊芊看到青鸾的时候,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全身上下最严重的伤便是在那一双足上,脚底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那反复磋磨出来的伤口都跟袜子粘在了一起,夏至和俏儿两个花了一个时辰才将那一双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袜子给脱了下来。
“嫂子,我没事,悠悠,谢谢你。”青鸾苍白的脸色绽开了一抹微笑,可是这笑看在柳芊芊的眼里,越发让她心酸不已,这么懂事的女孩,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坎坷呢。
刑悠悠倒没有像柳芊芊那样颇多感慨,而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的话,伤心难过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这是一场阴谋,那断不会只是这么单纯的掳人又放回来,想来在她们回京之前,京里便会有各式的流言了,这个时候扛不扛的住就看个人的心理素质了。
刑悠悠的话很直接也很现实,青鸾笑道:“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个人相视而笑的眼神都看到激赏。
“你这个奴才胆子好大,竟敢拦着我们。”一声娇喝打断了屋子里的安谧。
青鸾微微的垂下眸子,藏在被子里的手用里的握了握,这么快就急着来看她的笑话了吗?
柳芊芊皱了皱眉头道:“是上官静?”
“应该不止她一个。”刑悠悠加了一句。
青鸾知道外头拦着那些人的定是白昼,也就只有她有那个武力值能拦住那些人,不过该面对的总该面对的,这躲着也不是办法,青鸾想了想便扬声道:“白昼,让她们进来。”
不一会,肖侧妃,陈氏,楚氏以及上官静便鱼贯而入。
肖侧妃柔弱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还未开口,便先掉了眼泪,“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可怜的孩子……”
唱做俱佳的表演几乎比那戏台上的名角还要逼真,这一招无往不利的掉眼泪招式也是肖侧妃成功树立柔弱善良的经典招牌。
可是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知道她底的,刑悠悠是个爽直之人,本来就看不惯这女人动不动掉眼泪的招数,特别是这女人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再哭,那脸上的脂粉可要掉光了啊。
青鸾也不吱声,就这么看着肖侧妃表现她的良善。
过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