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浅浅的光经过缝隙透露进来,打在白皙的面庞之上,上面匀称的腮红泛起细碎的光,平白地增添了韵味,只是那白皙面庞的表情并没有被光芒所感染,仍是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暖的气息。
许芸本是想要打个电话安慰林辰北几句顺便问问之后的事情他该如何处理,自己是否能够帮上一些什么的,却没想到在响了几声沉闷的“嘟嘟”之后,林辰北竟然出乎她意料的将电话挂断了,而许芸再打过去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许芸无力的苦笑一声,把手机随意的扔在床上,不去理会。
许芸身子一斜倾倒在柔软的床上,默默地想着,若非有什么事自己是决计不会打电话给林辰北的,而自己打过去的电话林辰北也必定会接,这似乎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是不用言语表达但是双方都能理解的一种默契,可是现在呢?
不知过了多久,许芸只觉得脑子里越来越乱,思绪完全被打乱,心底里愈发烦躁,于是又翻身坐起,在床上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刚刚被自己抛弃的手机,双眼安静地凝视着屏幕,最终还是拨通了莫名的电话。
“小六关机了?”电话那头的莫名语气中充满了疑惑,“怎么可能,他刚刚还打电话给我让我下午去他家里的。”许芸闻言心里一惊,精致好看的眉眼随即逐渐拧成凌乱的一团,却又不想让莫名发现自己异样的情绪,借口道:“可能是我拨错电话号码了。”
“那你再拨一次试试吧,我还要准备去他家里把我自己的行李收拾回来。”估计莫名是正在计程车上,许芸贴着电话的耳朵能够感受到那一头呼啸的风声。“嗯,知道了,那你忙吧。”许芸很是迅速的挂断了电话,又回到刚刚躺着的姿势,看着白净如雪的天花板发呆。
她脸上满是失落的神色,口中碎碎的念着:“辰北,难道我这个青梅竹马还比不上一个你只认识了几年的莫名么?”许芸翻了一个身,将自己的脸颊深深地埋在鹅绒被里,把一切隔绝在外,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莫名坐在计程车上,车内空气有些闷闷的,散发着之前做过的顾客身上的汗臭味,莫名皱着眉头开窗,仔细回想着刚刚与许芸的通话,每一个字都不遗漏,忽然莫名苦笑一声,抬手将刚刚只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开到最大,急速行驶的车使大量的风奋不顾身的扑进来。
“拨错电话号码了?”莫名凝视着窗外时不时掠过的房屋,自己跟自己说道,“你拨错谁的都不可能会拨错小六的吧?只是为什么小六会不接电话?”想到这,莫名蓦地心口一疼,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自己脆弱不堪的心,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灌进来的微凉的风扬起莫名的发丝,在风中朝着同一个方向不停摇荡,莫名闭上眼睛让自己整个人投入到风中去。其实自己心底里还是会嫉妒林辰北,许芸是那么的喜欢他,虽然林辰北跟自己说过他只不过把许芸当妹妹看待,而自己却又不能将这一事实告知许芸,所以自己对许芸的喜欢就只能默默地埋藏在心底,因了不伤害许芸,这一情感就变成了千年睡莲,再也不能够发出芽来。
不能发芽的情感已经不能被称为“情感”了,它最终只会慢慢地腐烂,化为泥土细小的颗粒,成为不知名的养料。
计程车师傅的一句“到了”将莫名从混乱的思绪之中唤醒,莫名睁开眼睛摸出钱夹付了钱,情绪低落的走进紫苑小区雄伟壮观的大门。紫苑小区向来不允许除住户私家车之外的任何车辆进,因此面对距离大门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林辰北家,莫名只好低垂着头暴露在阳光之下缓慢地走着。
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并不是林辰北,而是胡颖,这倒是另莫名有些吃惊了。许久不见胡颖,莫名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胡颖变老了不少,大抵是林振国的死讯给这个妇人带来了过度的伤痛,莫名不禁有些难过起来。
“伯母,”莫名刻意挑开敏感的话题,抬眼在客厅里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见林辰北的半点影子,“小六呢?”胡颖在莫名开了门进了门的整个过程中什么也没说,仿佛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一般,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抬头看了莫名一眼,静静地坐在沙发旁边,继续收拾着堆在茶几上形成一座小型山丘的林振国的遗物。
胡颖仔细地端详着林振国生前用过的每一件物品,大到笔记本电脑,小到电动牙刷,把它们都放进一个方型盒子,盒子旁边放了一卷巨大的胶带,看样子胡颖是准备把这些物什永远的封存起来。听见莫名的问话,胡颖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答道:“在房间里。”仿佛除了茶几上的物什,其他的一切都事不关己。
莫名稍稍察觉到了这空旷房子里气氛的古怪,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向着林辰北的房间去了。
林辰北正盘腿坐在床上发着呆,莫名自顾自的走进去,在他对面摆放的椅子上坐下来:“小六,葬礼准备的怎么样了?”林辰北眼神涣散的抬起头来看着莫名,起身将房间的门关上,反手就栓上了门闩,而后坐回到床上,许久才缓缓地开口:“你看见我妈了么?”
莫名点点头,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