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骥忙在旁代报了韦天宇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韦天宇则抬起左手伸到清易面前。清易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十分郑重,五指以一个奇特的角度将韦天宇的手轻轻扣住。
韦天宇感觉到对方的手指中传过来一股热力游走于自己全身,很快又消失了。清易运功检查韦天宇的身体一无所获,根本没有修炼过峨嵋基础功法的迹象。
接着清易收回仙力后全力盯着韦天宇的手掌,眼睛中似有光芒溢出,脸上光彩变幻不定。
片刻之后,清易放开了韦天宇的手掌,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韦骥父子和许伫赶紧围拢上来问道:“仙长,如何?”
清易不动声色,仍是微笑的表情,轻松地回答:“好命相,大富大贵之相。日后出将入相、位列三公也大有可能,恭喜韦施主有此佳儿,韦家一门他日必将显贵。
命相乃天机,贫道只能言尽于此,望乞见谅。”
韦骥闻言喜上眉梢:“别人的话我不信,仙长的话我是绝不怀疑的。韦家日后富贵,就是承仙长吉言所赐,弟子先在这里叩谢了。”说罢拉着韦天宇向他拜了一拜。
清易坦然受之,也没有阻拦。
其实清易运仙力给韦天宇相命,看到的内容远比他讲出来的要多得多。他发现以生辰八字和出生地演算,韦天宇绝对不可能活过三岁,是个早夭的命,因此无法算下去;以面相和手相来看,韦天宇三岁之前的命相如碧空蓝天一般虽然一目了然却不可捉摸、不知深浅;三岁到十五岁之间是最清晰的;十五岁之后命相就忽然变得古怪起来,表面上看来肯定大富大贵,是个出将入相的命,但是他又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在表面之下肯定还有一种命相,但那是他所无法看到的。清易心里虽然疑惑颇多,表面上不露半点痕迹,只是笑呤呤地对韦天宇道:“贫道曾闻尊翁说公子在古籍里找到了一段养生益寿的呼吸吐纳之术,岔道对于此道有点小小的心得,不知公子可否赐告呢?”
韦天宇正愁不知那段口诀的出处,听清易的口气似乎可能知道来历,于是答道:“仙长谬赞,弟子汗颜不已。弟子书念得杂,今年偶然于乡间访友时看到一本残卷,见卷上所记的呼吸吐纳之法跟其他的有点不一样,所以就背了下来,回家后一比较,果然独特,后来弟子再到朋友家里想买下残卷的时候,岂料已经被他母亲作了引火之物,可惜了呀。弟子一直想知道这套功法的出处,仙长是大行家,弟子正好请益。”其实他讲的话是一半真一半假,残卷的事是真的,不过口诀可不是记在残卷之上。
清易对韦天宇讲的半信半疑,拈须笑道:“公子不妨背给贫道听听,或许贫道知道其出处,就算不知道,贫道云游甚广,可以请益于世外高人。”
韦天宇也不隐瞒,将全文背了出来,连原文中两处与现在不同的穴道名称也原封不动地背出来。清易越听越心惊,韦天宇所背的功法跟峨嵋所传的基础吐纳功法一字不差,连两个穴道的古称都相符,说明这段口诀绝对不是后人伪作的,必定是出自峨嵋正宗,只是韦天宇如何得知呢?难道真的有什么残卷么?还是以前某个门中前辈流传下来的呢?
清易对韦天宇的兴趣更浓了。
四人聊了起来,韦骥将别后回家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向清易讲了一遍,但是隐去了儿子的来历,以及景园花卉开放与儿子的关系的情景。清易听后唏嘘不已,他知道当年自己大意被高淡逃跑闯祸,虽然后来师父赤和真人追踪了三天之后最终除掉他,不过毕竟还是造成了韦骥主仆受伤耽搁行程的事情,致使他们夫妻二人命中的相处时间平白减少了一天,这也是一件大大的罪过。韦骥讲到激动处,涕泗横流,跪在清易面前哀求他能以仙术招夫人之魂回来相见。清易十分为难,他告诉韦骥:鬼魂、阴司之事是有的,不过一来他的法力远远不足以干预阴司之事,二来易含雨是寿尽而亡并非含冤枉死,所以魂魄早就喝过孟婆汤、进了六道轮回不知往哪里投生去了,不可能招回来。韦骥闻知十年来的希望最终破灭了,心中哀痛昏厥过去。众人将韦骥抬进居室,清易给他号了脉、开了方子、叮嘱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之后便要告辞。
韦天宇不肯放他走,反复哀求要请清易到自己的书房单独叙话,清易正好也有话要跟他说,所以答应了。
清易一进韦天宇的书房就被墙上挂的《仙人垂慈图》吸引了,画上之人是韦天宇回忆片断里出现的师父,画到纸上时连道袍的材质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而画面的情景也跟韦天宇记忆中情景相同,长眉中年人稍稍低头慈爱地抚摸着一个幼童的头顶似乎在说什么,不过幼童面目被韦天宇画成了年画中的善财童子,背景也不是那个神秘的洞室而是在河畔垂柳树下。画面上方题了一首《画赞》:“天姿寿眉,神俊异常;悯世怜孤,恤苦饴甘;垂慈景灏,泽及髫凡;万载昭昭,爰德爰昌。”落款处题“景云府韦天宇”。清易仔细端详了半晌,回首笑问:“公子画笔佳妙,画中之人栩栩如生。不知这位仙人是谁?”
“弟子画功粗俗,仙长过誉了。这是弟子闲来无事所作,画的是弟子做过的一个梦,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