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欢打开了门,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你、你……你是谁?”彬仔结结巴巴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他感觉这个世界好荒谬,他眼睁睁看着一个满脸络腮胡、一头沧桑长发的大活人走进那个卫生间,结果转眼却走出来了一个小白脸,莫不是见鬼了?
作为一个艺术家,他的大脑开始疯狂的自动脑补,瞬间,他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嗖嗖的阴风肆掠在他的身后……。
“舒服!”任欢理都没理发着癔症的彬仔,摩挲着光秃秃的下巴,径直走到空调出风口下面,体验这难得的凉爽。
港岛的天气实在太热了,他早就受够了那套不怎么透气的假胡子假发,不是逼不得已的话,他坚决不戴那玩意儿,至于彬仔,已经被任欢自动过滤了。
听到任欢熟悉的声音,彬仔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世界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他好奇的凑到任欢的身边,伸出爪子,似乎也想感受一下那光秃秃的下巴。
“干什么?”任欢拍开他的爪子。
“你居然问我干什么?”彬仔一脸的不能置信,“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需要对我解释一下?”
“这不是很明白吗?我是混课上的旁听生,稍稍掩饰了一下而已,”任欢开始装傻。
“就这么简单?”彬仔傻眼道。
“就这么简单!”任欢的语气,一点儿松动的意思都没有。
“好吧!”彬仔无奈了,打趣道,“我就暂且当你这是在玩儿真人版的逃学威龙,看来我以后要改口叫你阿Sir了。”
他们正在这里漫无目的的瞎扯,“咔嚓”一声,房门打开了,陶倩倩板着一张“家长”式的小脸,以一种领导视察的架势跨进了屋子。
对客厅里站着的两个大男人,陶倩倩似乎一无所见,进了屋子就楼上楼下、屋里屋外的逛了一圈,这里摸一摸,那里看一看,临了,脸上的“乌云”这才散开,表扬道,“还行,里里外外都挺干净。”
原来她这是在验收任欢看房人的“工作成果”,幸好任欢有轻度的洁癖,这才勉强过关。
任欢这是习惯了,彬仔却满头雾水,只是任欢这个“主人”都没说话,他一个临时做客的自然也就不好多嘴了。
直到陶倩倩开始说话,彬仔再憋不住了,咳嗽着开口问道,“这位妹妹仔是……?”
“我是这里的房东!你又是谁?有什么意见?另外,妹妹仔是你叫的吗?”陶倩倩的眉毛一挑,抢答道。
“呃……”这是怎么个情况?彬仔求助似的看了看任欢。
“这位陶倩倩小姐是这里的房东,”任欢不得不站了出来解释,然后指了指自己,“而我,是这里的看房人。”
又指了指彬仔,“这位是雷彬,我的同学,这次过来是拉赞助的。”
任欢话里的信息量很大,彬仔恍然大悟,就说嘛,就凭任欢一副屌丝模样,哪有一点儿小开的风采,原来只是个看房子的,这就解释得通了,暗地里那点儿隐约的仇富萌芽也胎死腹中,另外,“我什么时候成了拉赞助的了,”不过很会看风头的他也知道,这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
陶倩倩只用考虑一个问题,“拉什么赞助?”
任欢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皱着眉头对陶倩倩说道,“倩倩,你这是把你妈妈的衣服穿出来了吧,怎么这么别扭,还有,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儿?原来的爆炸头哪儿去了?就算你不想留爆炸头了,也别把头发盘起来呀,你知不知道,在古代,只有已婚妇女才会盘头,你是想当已婚妇女是吧!”
“是吗?”陶倩倩被任欢这一番话轻松打回了原型,忽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身上象有蚂蚁爬似的扭来扭去,那句“已婚妇女”对她的打击尤其大,眼看着眼睛里就多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其实小丫头有自己的小算盘,她总有一种感觉,在生活上,任欢大多数时候,就象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很多时候她都忍不住不去管,似乎没了她,任欢的生活将会落入一个可怕的境地,那是她所不忍心看见的。
但在另一些时候,两个人的角色又会完全对调了,那种时候,任欢就像她已经过世的父亲,给她以慰藉,教导她做人的道理,而且三番两次的意外经历,让她对任欢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冥冥中,她就是知道,相信这个人,绝对不会错。
只不过任欢也很能气人,他能不知不觉的让人感觉被忽略了,于是就想要强调一下存在感,这才有了今天小丫头的临时变装,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而已。
“把梳子拿出来,”任欢招招手。
“干什么?”陶倩倩还有些茫然。
“笨蛋!当然是帮你把头发打散,我告诉你说,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留黑长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彬仔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不得不怀疑起了自己的智商,他又看不懂了,有哪个看房人的胆子有这么粗,刚教训了房东一通,转眼又开始帮房东梳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