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听出那是法正的声音,心里不免有些窝火。心想:我对你也算诚心诚意当朋友,你却来鬼鬼祟祟偷听。莫非是受了什么指使?要是那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外面的话音未落,法正推开门自己走进来了。
“哈,孝直啊,早就想找你,不请自到了。”吴苋连忙起身拱手相迎,连说:“快坐快坐,多年不见了,都变样了!”说着便给法正让座。她知道法正与刘瑁交厚,而且足智多谋,正好跟他谈一下这事儿。
法正站着没动,只是偷眼打量了一下吴苋,虽然已经是三十五岁的人了,可看上去容颜依旧,好像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忙说:“怎么不是啊,已经好多年没有登府拜望了。”说完,两行热泪流了出来。
法正这是发自真心得落泪,他作为西川第一智谋之士,以为与刘瑁的关系,自己在刘璋的手下只是落了个旁观者身份,一直没受重用。
吴苋一见法正落泪,忙轻轻一笑,说:“咱不说这个了,都是多年的事儿了,说起来就难过!”举止稳重,落落大方。吴懿从旁边过来,笑着说:“这么多年,还承蒙孝直挂念呐。”说完,三个人一同落座。
吴懿挨着法正坐下,对法正说:“孝直啊,实不相瞒。刘璝张任此举对于西川来说或许是良策,可对于吴苋来说,可就是火坑啊!”
吴苋在旁边微微一笑,一脸的沉静,说:“自古以来,天下万民都是君王的炮灰,随时都可以被君王拿出去猪狗一样宰杀。又不是从我才开始,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吴懿听了笑着问法正:“我倒听说,舍得一身割敢把皇帝拉下马,你怎么看?”
法正笑着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谁得了民心,江山便稳了;谁失了民心,即使得了江山也不会稳固。刘璝张任此计实是饮鸩止渴之举!”说完,转过脸朝吴苋看看,见吴苋专心致志地听着,便放下心来。
法正笑着继续说:“自古以来,开疆扩土,需要的是霸气。现在主公已无斗志,只想守住半壁江山。纵然西川诸将拼死沙场又能如何?只不过迁延时日,耗费钱财而已,早晚还是要将锦绣江山献于他人。”
吴苋静静地听着,更加变得红光浮面,笑着说:“孝直说的极是,西川沃野千里,非有才德者不能守。刘璋只想做一富家翁,实是老主的悲哀,在天之灵如若有知,岂不是痛哭零涕。”
吴懿在一边满是严肃,说:“哪如何才能挽救西川万民的浩劫……”
听到这里,法正扳着手指头说:“刘璝张任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兄妹若是听从他们的,刘备必死,如若不听他们的,则刘备无恙。不管刘备亡与不亡,西川都将不保!”
吴氏兄妹听完,先是一阵沉静,半晌,吴懿才笑着说:“富贵于我如白云苍狗,稍纵即逝。唯独亲情生生世世不可没。我吴懿就做一回主张,偏偏不受那刘璝张任的摆布!”法正赶紧笑着说:“如若这样,实是西川万民之幸。”
吴懿听了,不禁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对法正说:“孝直啊,早知道你思敏过人,果然非虚!今天算是让我兄妹开了眼。”吴苋却没有笑,只瞧着吴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法正见兄妹俩沉静下来,忙说:“若要促成此事,不可声张,就连主公那里也不要去说,只跟他来个假戏真做即可。”
吴懿笑着说:“何必呢,我直接跟主公说了也就是!还用得着躲躲闪闪?”吴苋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法正,笑着说:“不管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演。我算是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一个扯线木偶。”
法正慌忙起身说:“将军千万不要找主公,即使主公答应,刘璝张任也要生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虚与委蛇,只要等到事成,他们即使明白过来,也是无计可施。”
吴懿吞咽了一下,只微笑点头,却不再答腔。吴苋开口问:“事成之后又当如何?”
法正说:“一旦事成,刘璝张任必然恼羞成怒。”吴懿笑着问:“那不是惹火烧身?说完了,看着法正一脸的沉静。
法正来回走动几步,忽然站住,说:“这倒不必担心,一旦事成,刘备必然带领小姐返回大营,则万事无忧。”
看看时间,吴懿一边继续跟法正交谈一边吩咐家人备饭招待吴苋和法正。
几杯酒落肚,吴苋脸上泛起了红晕,说:“我是已经醉了,喝不得了!”法正却说:“醉了好!当今时局混乱,国无宁日,民无宁日,能吃一顿安稳饭实属不易。”
吴懿醉眼迷离,说:“你说的什么话,现在虽说二刘相争,可总归还没有到兵戈相加的时候,或许能化干戈为玉帛。”
法正见吴懿依然心怀幻想,便应口笑着说:“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你说他们两个人能化干戈为玉帛?乱世之秋,非仁德之士不能收拾。刘璋懦弱,难成大器!”说着看一眼吴苋对吴懿说:“令妹乃富贵之人,必将让吴氏一门荣宠百倍。”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听法正这么说,吴苋不但没有笑,反而紧闭了双眼一语不发。
法正看看两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