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果然各路诸侯纷纷起兵要求皇家制裁宦官,袁隗、袁绍叔侄两个等着看宫中的好戏,没想到这一回被众人戏称为“没见识”的太后,竟然咬定青山,不管外兵在京城周边怎么折腾,她就是不同意宦官出宫,对朝廷中有敢提诛杀阉人的,要拉去明正典刑,何进死死顶住,才使得提议官员免受处罚。
太后劈头盖脸痛骂何进和军阀联合起来搞鬼,搞得何进心灰意冷,外面传来情报说,外兵一路前进,一路烧抢,百姓哭天抢地,更有一支董卓的军队,酷好杀人为乐,受害者不计其数,包括不少朝廷官员的家属,何进大怒,命令董卓军队停止前进。
看着这样混乱的局面,袁隗心里也不好过,袁绍看出叔叔的心思,反倒用言语坚定他的信心:“和黄巾之乱时比起来,现在算不了什么,事情就快成功了,可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袁隗点头称是,说:“这条道不能不走下去,现在大将军让董卓停止进军,他是后悔了,我们得想个办法,让董卓继续前进。”
袁绍说:“叔父和董卓有师生之宜,叔父修书一封,他必定听叔父的话。”
袁隗道:“不可。”却不说为什么,袁绍也能猜到,袁隗是不想授人以柄,却听老袁又说:“你倒可以以朋友名义写信劝他,此不世之功,不容错过,董卓是个聪明人,我想他会来的。”
小袁心知老袁滑头,不过事情迫在眉睫,不容他不同意,就当场给董卓写了一封信,交袁隗看了,袁隗给改了几处地方,袁绍重抄一遍,叫过仆人,快马送到董卓军营。然后叔侄俩又以何进的口气起草了一份让各地官员逮捕宦官家属的文件,发往地方。
董卓此行只带了三千人,不过这三千人,破坏力不亚于三万,均由胡汉杂陈的匪人组成,打仗不怕死,更不会吝惜别人的性命,杀人没超过十个的,是选不上这支军队的,名义上虽然还是国家军队,其实已经属于董卓个人。
董卓收到袁绍的信,大喜过望,命幕僚给他写了一篇堂而皇之的公告,申明一切都是为了国家,让先一步传到京城去,自己则缓缓进军。
这一回,闹到何进都慌了,看着董卓军中发过来的公告唉声叹气,何苗从来没见过何进这副模样,知道这次不是玩假的,赶紧进宫告知了太后,太后知道,禽兽董卓真的要来了。
太后终于主动召见何进,但是何进不敢去,怕被宦官害了,无奈,只有通过何苗来回传递讯息,兄妹三人经过一番磨合,太后做了重大让步,同意放逐大宦官,何进保证,不伤害他们的性命。目前所能做的,就是让董卓没有进兵的借口。
得到太后的许可,何进派人把宦官集中到偏殿,四门落锁,里面哀嚎一片。曾经呼风唤雨的大宦官对何进咬牙切齿,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多数都说,如今太后都改了主意,真的是没有救了,段珪喝令大家闭嘴,共听他们当中资格最老的张让有什么说的。
汉灵帝曾经当众宣布,张让是他爹。这位皇帝的干爹早年也酷爱弄权,现在老了,退居二线,原以为可以平平静静过他夕阳红的日子,不料临了,何进来这么一出,让他美好的心愿顿成泡影,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和何进还是亲戚,他的儿子娶的是何进的另一个妹妹,但即便这样,何进以素不干政为由放了他的同僚赵忠、郭胜一马,却不愿意让他这位老亲留在宫中。他咽不下这口气,对眼前这班徒子徒孙说:“何进不是东西,连亲戚都不放过,枉我们对他家这么好。我一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吧,可是你们,看看,都有刚进宫不久的,你们净了身,变个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形状,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何进这个剐三代的,竟要逼大伙出宫,出了宫,我们这些人连狗都不如。我大半辈子都在皇宫里过的,我想过了,死也不出这皇宫,今天就死在这里了,你们帮个忙,我死了之后,抱些柴禾,把我烧化,扔在护宫河里,张让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话没说完,早有人哭成一片,段珪抹着眼泪说:“老公公,别再说了,你不出宫,我们也不出,今日和你老一起死在这里吧。”
却听到一人说:“我辈平时嚣张跋扈,今日怎么都成了软蛋?既然知道今天必死于此处,何不跟仇家同归于尽,以命抵命,好过在这里啼哭。”众人一看,是毕岚,都说:“毕常侍,现在我们是笼中之鸡、箕中之鸟,人家一个口令,我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还能跟谁同归于尽?”
毕岚说:“奉命围困此殿的校尉是我的同乡,他攀上此职多借我的力,我去跟他说说,兴许有用。”
段珪说:“此一时彼一时,老公公和何贼以及太后,如此之亲,尚且和我们一样身陷囹圄,你那同乡岂肯帮忙?”
毕岚说:“不试试怎知道一定不行?我去说动他,使他以为日后太后定会重新启用我等,他就不敢不听我们的。”
张让点头说:“这个主意蛮好,我也同你一起去,跟他晓以利害,他一个豆大的官,经我们一吓,再许他一个大愿,说不定就放我们出去了。”
众大阉都觉得这个可以试试,于是毕岚带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