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见起床后,感觉头痛欲裂,没想到店家自酿的酒这么能醉人,赵二听到动静来见他,问他昨夜为何喝那么多酒,原来他一早就来过了,见刘见带着一身酒气呼呼大睡,又遇见驿丞,将昨晚的事告诉了他,所以开口就这般问,刘见看见赵二,也不说话,搂住就大哭起来,弄得赵二莫名其妙。哭了几声,自己也觉得难为情,才坐起来,一本正经问赵二:“老赵,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赵二摸不着头脑,问:“掌柜说的什么打算?是打算回临淄城了吧,费先生是不是不想回去了?掌柜刚才怎么了?”
刘见依旧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只说:“费先生他是不想回去了,他找到了一个好主子,你呢?”
“我?掌柜要回去我也就回去呗。”
“老赵,你这样可不好,我会耽误你的大好前程的。”
“啥前程?我这人,一向不把什么前程放在眼里,掌柜的,奇怪了,你今天怎么说这样的话,莫非,掌柜你有了前程?”
“我?我能有什么前程,我只有后程。”
“后程?那你跟我谈什么前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赵啊,假如你有一个好前程的话,赶紧跟了去,错过了,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掌柜的,你的话我越听越奇怪了,是不是你听说了什么闲话了,哦,我知道了,一定跟这件事有关。”
“老赵你说的啥事?”
“是不是为了昨夜刘大人来找我的事,敢情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到掌柜的耳朵里,掌柜起疑心了是不是?我说掌柜的,你是我的掌柜,之前我跟着范老爷,从来没有过二心,如今范老爷死了,把家业托付给了你,我就跟定了你,也没有二心,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还有,刘县主跟我说了,他让我随他干一番事业去,可是我想,在哪里不是干事业呢,他刘县主姓刘,掌柜你也姓刘,掌柜难道就不能干事业?所以我跟他们说了,只要掌柜的愿意跟着他们干,我也跟着他们干,假如掌柜的不愿意跟着他们干,那我们还是打点我们的海外生意,也不跟他们打打杀杀。他们看我有点猛劲,就认为我喜欢打杀,可是怕连掌柜的你都不相信,自那天杀了两个人之后,我的手就一直不自在,现在都还想把它剁掉了干净。”
听了这番话,刘见大笑,赵二看见刘见笑,他跟着也笑,两人笑成了一团,大笑过之后,刘见释怀了,他郑重地对赵二说:“赵二,假如我要干一些让人害怕的大事,你愿意跟着我干吗?”
“掌柜说的是什么让人害怕的大事?”
“可能会掉脑袋的,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只要掌柜的想好了,我都愿意跟着掌柜走。”
“好兄弟。”刘见一激动,又抱住赵二硕大的身躯使劲晃,赵二问:“掌柜,你想好怎么干了吗?”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刘见点头说:“暂时有了一个主意,不过还不靠谱,我还得润色润色。”于是这一整天,刘见让赵二自由活动去,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动小脑袋“润色”他的计划。
第二天,他和赵二穿戴整齐,又去县衙求见孔融。自孔融退守都昌,都昌县长让出了自己的衙门和宅院供孔融使用,虽然还在打仗,而且打的大多是败仗,但孔融为了显示儒将风度,依然天天宴饮,哪怕流落野外时都不例外。刘见到时,孔融正和人推杯换盏,听说刘见来访,出门亲自迎接,两人随他进了县衙,看到满满一堂子人,喝酒的喝酒,谈天的谈天,刘见故作抱歉地对孔融说:“不知道孔相国有客人在……”
孔融说:“不是外人,都是我的宾客。请掌柜上座。”
刘见推辞说:“恐有不便……此来不为它事,叨扰相国多日,想来辞行的……”
孔融说:“怎不多留几日,莫非嫌孔某招待不周?”
刘见笑道:“老赵想家了,鄙人蒙范老爷看得起,举家托付,出来有一些日子,也该回去照料生意了。孔相国对我们两个照顾得无微不至,管酒管饭,有鱼有肉,又还为我们量体裁衣,怎说招待不周?我和老赵谢过相国的盛情款待。”
孔融听了点点头,知道刘见说的是实情,也就不强留他们,说:“思乡和报恩,人之常情,两位既然打定主意要走,请容孔某备下车辆,派人护送你们回临淄,现在时间尚早,何妨多留片刻,正巧今天孔某照例开宴款待门下宾客,请二位来凑个热闹,权当为二位送别。”
刘见倒是巴不得他邀请,本着宁可多礼不可失礼的原则,拱手谢过,大方地和赵二一起登堂入室。孔融授意下人为刘见和赵二增加两个上座,位置放在主人之下、其余宾客的上边,分列两边,和诸位宾客一番客气之后,刘见就座,赵二虽是粗人,但也不是不懂礼数,觉得刘见这么坐是应该的,但是自己是个伙计,和掌柜的并排一左一右,有些不合情理,所以不坐,还是刘见让他坐了他才坐下的,刘见见赵二在众人面前这么给自己面子,心里舒服得不行。
这才观察到底下有宾客十多人,有些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