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童爸爸是想让童话和童妈妈过完十五元宵节再走,可是童妈妈每天那副坐立不安,憔悴消沉的模样令童爸爸不忍,托人快速给两人办理证件。待护照办下来后又立刻订了机票,忙忙叨叨的提前了几天出发了。
童爸爸送机时,忍不住老生常谈,安慰童妈妈,同时让童话照顾好妈妈。在童妈妈的焦急难耐和童爸爸的依依不舍下,童话和童妈妈登上了去往巴黎的飞机。
南平市没有直达巴黎的航班,飞机要先到达北京再飞往巴黎,总行程要十二三个小时。飞机是夜晚起飞,童妈妈满腹心事睡不着觉,童话便低声陪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依照童爸爸所说,童泽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在巴黎停留,瞒着童爸爸悄然离开,不知去向。童话听到这话时猛然一惊,心想难道哥哥要重蹈覆辙,和前世一般自此杳无音讯吗?童爸爸苦涩的说小泽这是在逃避。
只要是人都会怕死,童泽害怕自己手术失败,又或者一个不慎变成傻子或植物人,所以他逃了,他觉得愧对家人,给童爸爸留下的音讯中有着自暴自弃,让家人忘记他的意思。
就在童妈妈和童话近乎绝望的时候,童爸爸接着说道:“小泽去年十月又与我取得联系,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他同意动手术,手术定在元旦以前,现在手术已经完成两个月了。”
至于手术结果,童爸爸长久的沉默,最后声音里带着哽咽说:“小泽手术后一直没有醒过来。”
童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当即便晕了,等她醒来以后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只是坚持要去国外照顾他。
童泽的医疗费用是一笔庞大的数字,童爸爸现在深感吃力。童妈妈自然知道这点,以他微薄的工资,即便有外捞也无法添补这个巨大的空洞,所以当即决定售出她在一家运输公司里的股份,筹措医药费。童妈妈是早期一批留学生,有生意头脑,在生童话前她一直都在工作,后来为了照顾童话和童泽才选择做家庭主妇。不过她手里有几家中小型公司的股份,即便不用做事每年也有笔客观的红利可拿,不然单靠童爸爸的话,恐怕也没有现在富足的生活。
说实话童爸爸现在是松了口气的,不然他工资上交,想瞒着童妈妈拿出一大笔医药费实在太难。
说道童爸爸之前独自扛着这事所承受的压力,童妈妈跟童话说:“我也是发现你爸最近抽烟抽得特别勤,回家越来越晚,长了很多白头发才察觉出异常来。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你哥他……”说到这儿,童妈妈又哽咽起来。
“妈!”童话揽住她肩膀轻轻拍几下,安慰道:“我相信我哥吉人自有天相,你忘了,我哥从小运气就最好了,三天两头的捡钱不说,每次干坏事都不会被抓,哪像隔壁那个胖哥哥,只要一做坏事,总会被老师发现,然后告状到家里,被他爸腰带加皮鞭的伺候。”
童妈妈被她故意逗乐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对了,话话你法语怎么样了?这次去巴黎,正是你锻炼语言的机会,到时候你不要害羞,一定要多说多练。”
“我知道,妈,我现在日常用语绝对称得上是滚瓜烂熟,我接待的法国游客全都夸我,挣得小费可是越来越多,攒了不少私房钱呢!”童话乐得跟童妈妈说点开心的事情,不让她一直想着哥哥的事。
到了关灯的时候,很多人都睡着了,童妈妈和童话不好再聊天,便沉默了下来。童妈妈睡不着,也不忍心女儿不睡陪着她,便靠着椅背闭上眼休息,好让女儿放心。
童话撑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便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飞机窗口的挡板已经打开好几个,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口洒入机舱内,令人感觉暖洋洋的。
吃过一顿不怎么样的飞机餐,过了不久飞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巴黎的戴高乐机场。
三月份的巴黎不是个太好的季节,阴冷潮湿,随机性下雨,冷风吹来时让人忍不住打冷战。
童话紧了紧风衣的衣领,拿到行李箱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围巾戴上。此时她不禁庆幸听了童妈妈的话带了几条围巾,在这里围巾绝对不会只是装饰。两人找出各自的围巾系好,便拎着行李箱离开机场,打车去往童爸爸所给的地址,巴黎某家著名的脑科医院。
计程车驶入市区,离老远便能看到了埃菲尔铁塔,途中还经过凯旋门。只是两人都没有心情欣赏风景,童话开始时还被浓郁的异域风情所吸引,可是很快想到童泽便兴致缺缺起来。
当她们找到童泽的时候,他正躺在白色病房内,鼻间插着氧气,手上吊着葡萄糖,闭着双眼面容安详的静静躺在那里。他是那么的消瘦,双腮上面没有一点肉,脸颊都凹了进去,脸色苍白如纸,憔悴不堪。
两人屏息着走到床前,看到这样的童泽,童妈妈两腿一软,一下子就瘫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童话也痛哭出声,想要扶起童妈妈却怎么都扶不起来。
很快有护士走进来,看到她们个人时眼中带着疑惑,“你们是病人的家属还是朋友?”
童话赶紧擦去眼泪,可是哭声一时根本止不住,只得一边哭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