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都觉得这样对罗老头有愧,可是一想到只要姚氏还在,正屋的事她们就算是好心想帮忙,也得看人家领不领情,便都息了这个心思。
罗天都想的便是,日后罗老头若是日子真心难过,大不了把他接过来,自家养着。
方氏果然寻了几户人家,都是家里小有田产,姑娘本人也是温婉可人又能干的,寻了机会,趁着姚氏和罗老头都在的日子,将打听的这几户人家的情况说与了罗老头听。
罗老头倒确实十分满意,只是奈何姚氏总是能鸡蛋里挑骨头,再好的姑娘家,也能挑出错处来。
方氏面上表现得十分为难,内心却仿佛松了口气般,道:“娘见的人多,见识也广,识人的眼光自然是准的,要不我再去多寻访几家,到时再请娘掌掌眼?”
姚氏头一回觉得方氏说出的话还能有几句中听的,便“哼”了一声,道:“老大家的,不是我说你,白翰是你兄弟,又有个秀才功名在身,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自然不是寻常庄户人家能配得上的,少不得要看仔细了,免得娶个不贤的,又或是娘家人多,总想着占便宜的,姑娘嫁进来,只想着拿来婆家的贴补娘家,没得祸害一家子。”
方氏知道姚氏这是在影射自家娘家人,只知道占罗家的便宜,心里也不恼,只一味地应和道:“娘说的极是。”
方氏寻了几户人家,虽然最后并没有说成,可是也总算是在罗老头跟前交了差,便自顾自地忙去了,好看的小说:。
到腊月的时候,有天方氏回来时,身后还跟了个打扮入时,穿绸着缎的老妇人,鬓间还戴了朵大红花。
罗天都便猜测,那人必是姚氏请的万牙婆了。
方氏一进门,就对那老妇人道:“我婆婆在正屋,我引你过去吧。”
老妇人笑眯眯地看了看罗天都,又望了望檐下的罗名都,道:“秀才娘子好福气,生的两个小娘子都是好的,以后两位小娘子的婚事包在老身身上了。”
顾伯在院子里听见了,“哼”了一声,没有答腔,心道他们顾家的小孙小姐,那自然都是好的。
方氏含糊应了一声,就冲着正屋喊了一声:“娘,万牙婆来了。”
罗天都觉得方氏那一声喊,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喜悦,想是也被罗白翰的亲事闹得烦了,罗老头一门心思想让罗白翰早些订下来,姚氏却百般推托,只想等着万牙婆的好消息上门,方氏这个不受人待见的媳妇夹在中间,里外都不讨好。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解脱,自然无比高兴。
“快叫她进来。”姚氏在屋里正等得心焦,听到方氏喊万牙婆来了,一扫脸上的愁容,一骨碌从炕上坐了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处,又“哎哟哎哟”着躺了下去。
万牙婆还没有进门,就是一连串的恭喜之声,姚氏一听,不由喜上眉梢,知道罗白翰的事八成有着落了。
她捶着腰,连声道:“万牙婆,快些进来。”
“大妹子你这是怎么了?”万牙婆进了门,看到姚氏躺在炕上,也不觉得被怠慢,眼睛四下一瞟,拣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板凳坐了,问道。
姚氏便哼哼唧唧了两声,道:“年纪大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万牙婆立即十分关切地问:“那可不得了!摔一跤说起来事小,可是咱们这个年纪的人,哪怕只是摔一下,那也要伤筋动骨一百天。请了大夫看了没有?大夫怎么说?”
方氏正好烧了开水,泡了茶过来。
姚氏便拿眼角扫了方氏一眼,“哼”了一声,道:“哪里有那个福气呢!老东西一个了,摔了就摔了吧,只要还挣得动,哪里舍得花那个冤枉钱,少不得强忍着了。”
方氏仿佛没听到一样,给万牙婆倒了茶,道:“家里没有好茶,倒是怠慢了。”
万牙婆望了望方氏,又望了望姚氏,掩着嘴呵呵直笑:“秀才娘子客气了,咱们乡里人家,粗茶淡饭正好养人。”
方氏将万牙婆引到正屋,倒了茶水,知道姚氏这是要问罗白翰的亲事,便退了出来。
罗名都正在檐下好奇地东张西望,见方氏出来了,小声问道:“娘,那是谁呀?”说完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来。
罗天都心里暗笑,知道自家小孩这是害羞了,不由又十分惆怅。罗名都才九岁哟,可是无论谁来家里,开口的第一句必然是要给她说亲,她真想对那些人吼两句:我家小孩才九岁,还是儿童,你们要不要这么急着摧残国家幼苗啊。
方氏这些天被姚氏和罗老头这一对在罗白翰的亲事上意见相左的公公婆婆折磨得有些心力交瘁,见到万牙婆的到来,总算松了口气,至少这下子罗白翰的亲事有了着落,不管是罗老头,还是姚氏都不会再揪着她不放了。
她不想管姚氏的事,便道:“那是万牙婆。”孩子到底太小,她也不好说万牙婆是来做什么的,好看的小说:。
哪里知道罗天都自打万牙婆一进门,就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姚氏特意从镇上请的媒婆,给罗白翰相中了哪家的姑娘。她倒是宁愿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