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明扭过脸想看看白峰的情况,想要闹明白这究竟怎么一个情况。
济明看到的是一个些微怯生生地面孔,刚才的那声“对”里,有他的声音,只不过不太高罢了。
接下来,领导的每句话,都会迎来他们的附和,不应该说是每句话,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领导在完成每句话的陈述过程中,这几个人会发出好几声“对”的呐喊,并且白峰似乎是胆子也不再小,表情也不再怯生生。
在这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济明的脑袋乱嗡嗡的,有一种大脑在扭曲的感觉。
现在的济明就像是沉浸在电视、电影的世界中看到的那种感受,周遭的空气在扭曲,他们四个人的声音在扭曲。这四个人都在冲着济明笑,那种哈哈大笑,扭曲的笑,脸贴到面前的笑,整个世界都不再是个正常的世界,人、物、声音、笑容,在向着济明拥来,就连四周的墙壁都开始不住的往中间靠拢,他们针对的对象就济明一个人。
压抑,史无前例的压抑。
济明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物给充塞,马上就达到极限,就要发生爆炸。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面对这么几个陌生的人,济明感觉自己要疯掉了,现在的济明是多么的希望,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一个噩梦中的场景。济明在期盼、在挣扎,在努力的奔向光明,期待梦醒时分。他怕了,他真的怕了,这究竟是怎么啦?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
深陷在炼狱中煎熬的济明,在歇斯底里的咆哮,在指着苍天怒骂,为什么?他在问苍天,这个不长眼睛的苍天,同时也在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眼前的是真是假?
一个刚才还活蹦乱跳,充满理智的人疯掉了,彻彻底底的疯掉。
疯掉的济明在奔跑,在这个充满束缚,充满让他恨得世界里奔跑,没日没夜,无时无刻。他不再怕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让他怕,他已经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给他带来可怕的感觉,什么是害怕的感觉。
就这样,有了起点,没有终点的在奔跑,边跑边喊,试图喊走所有的烦恼,试图撇下一切包袱,一切的一切。
济明在哭,眼泪汪汪。
他累了,不知道是跑累了,还是喊累了,停止奔跑,停止呼喊,蹲下来,在这个没有边际的世界里,抱着自己的双膝,很没有出息的默默流泪,眼泪浸染了他的衣衫,湿了他的胸膛,满地的泪水环绕在他的周围。
又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又一个疯掉的孩子。
冥冥中一种情愫牵绊着济明,在扯着他的臂膀,试图在将他搀扶起来。济明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向这个依旧弥漫未知气息的世界,感受着那一股看不到,但又确实存在的力量。济明满满站起身子,轻轻擦拭掉不住外溢的泪水,就这么任由这股力量牵着,不明所以的按照指示走着,一步,两步,脚步慢慢变快,开始奔跑,开始呐喊,这次济明是在轻快地奔跑,在欢愉的呐喊。给予济明力量的牵扯早就消失,在济明开始迈步奔跑时已经消失,在济明再次开始呐喊时,已经消失,济明没有因为外在力量的消失而停下奔跑的步伐,呐喊的声音,他的心脏里充塞的都是力量,使不完的力量。离目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以说济明是用自己的力量奔出那个怪圈,奔出那个世界,也可以说济明是由于那股神秘的力量,应该将那股力量的源泉归于白峰,没错,就是白峰。不是,绝对不是恨的力量,是那不愿放弃的羁绊,是那永不舍弃的梦想。
回到这个现实的社会,这个残酷的社会。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每个人都还演绎着自己的角色:领导仍然在不停地讲述着,那三个人同样在发着同一个声音的附和,济明依然在默默地听,默默地。
济明摸向腰间,那把刀的确已经不在,手机也不在。济明在不引起屋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注意的前提下,偷偷向外面望了望。明亮的光线,让济明对于这个院落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穿过窗户,济明看到原本杂乱不堪的院子,并不是平白无故的杂乱。在砖瓦墙上,棚着彩钢瓦,那种只能挡雨遮日的彩钢瓦,根本经不住一个人的重量,四周都是同样的彩钢瓦,根本就没有落脚或可以攀爬的可能。
再看屋里的这几个人,算上自己的五个人中,对方占据绝对的优势,只凭他和白峰两个柔弱的学生,根本就没有拿下其中某一个的可能,如果刀子在身上,倒是还有博上一把的必要,可是刀子已经被白峰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再看看四周,连一把可以称得上利器的东西都没有,济明知道这个时候,拼命已经成为了不可企及的高峰,在这种情况下,用现有的条件,对待面前的人,冲动的反抗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况且,白峰很可能已经被他们用特别的方法制住,现在的济明连自己逃跑的可能性都没有,更别提还要带着神智不再清醒,已然不会用大脑清醒区分敌友的白峰,闯出去的概率是小于等于零。
济明稳住自己的心神,知道现在才是最最关键的时候,一丝慌乱都不可以有,不可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