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东西好,肯定收。讀蕶蕶尐說網咱们还是先坐下慢慢谈,不然老太太站着多辛苦。”边说着许韵寒还拿出两个杯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来,喝杯茶润润嗓子,咱们慢慢聊。”
“太谢谢了。”年轻女子连忙道谢,然后端起茶杯送到那位老太太嘴边,柔声说道,“奶奶,喝点水。”
从进了店门就没出过声的老太太此时眼睛才转了转,看清眼前说话的人微微张开口,就着女子的手喝了口茶水,然后又闭上嘴静静地呆坐着。
“不好意思啊,因为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奶奶她受了刺激所以精神还有点恍惚不大搭理人。”
邵玉琴担忧地看了眼自己奶奶,转而对许韵寒解释道,她奶奶一直不说话,别人肯定会疑惑,所以她自己先就说清楚也好。
“没关系的,让老太太好好坐着歇会儿吧。你们是要卖什么东西?”许韵寒问道。
邵玉琴放下身后背着的一个运动款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团旧报纸放在桌上打开,
“就是这个。”
那团旧报纸里有两件东西,一样是一本有些破旧的古籍线装书,还有一个粉彩碟。
许韵寒先是拿起那个粉彩碟,入手微热,多得异象没有,但也说明它这件粉彩瓷碟应该是清朝时候的。
这个碟为瓷质,敞口、浅圈足,胎体洁白,坚实细腻,修胎精制,严整规矩,彩质硬朗,色调华美。
碟内绘四束牡丹花卉、寿字纹,四幅寿带纹、钱币纹、蝙蝠纹,碟中央为盛开的桃花和一寿桃,上为一蝙蝠,寓意为:花开富贵、升官发财、福寿连连、鸿运当头。
碟上纹饰所用画功极其精湛、笔法精妙,可谓一丝不苟。碟边缘绘金粉,碟外为白釉素面,即寓意清正廉洁,与内繁缛的纹饰形成鲜明的对比,互为衬托,依赖。
碟底书:“大清光绪年制”,六字楷书款,款识工整娟秀。这个粉彩碟整体工艺繁复,制作精良,显得金碧辉耀,典雅富贵,这么看来它是较为典型的清光绪官窑粉彩瓷器,为陈设之物,存世较为稀少。
心里暗暗点头,随后许韵寒没说什么将粉彩碟放下,特意去拿来一副手套戴上才拿起那本有点破烂之相的书。近段时间跟着许叔,也学了不少东西,比如她如今就能知道哪些物件上手之前必须戴手套,哪些物件则不用那么在意。
很遗憾,这本看似像古籍的书却没能让她感知到一点点热度,显然存世时间不到百年。虽然已经知道这本书不是老物件,但许韵寒仍然看得仔细,许叔教她,古玩行业不只是只有从真正的古董上才能学到知识,从那些仿制品赝品上也能懂得很多。
这本书土黄色硬质书封,书皮中间有劲道有力的瘦金体书写着四个字:随记手札。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
就冲着这一流的书法功力,许韵寒更加对这本书感兴趣。打开书页翻看着,看来这是本书,不算是书,而是一本个人笔记。
整本书内都是有同一个人书写的,全部以瘦金体这种字体书写而成,竖着排列的繁体字,还都是古文字句。许韵寒看得眼晕迷糊只随意瞄了眼,书内容应该都是这本书的作者在书写那段时间的所遇所想所感吧。
这倒是很有意思的一本书,许韵寒心想,不如一起买下来闲时看看也不错,心里如是想着但仍旧面色无波地将这本手札放回桌上,
“这两件你都打算卖?”
邵玉琴点头,“恩,都卖,现在家里急需用钱,所以才拿出来卖掉的。”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在这一行呆得时间长了,许韵寒便跟大多圈内人一样对所谓的故事都没什么详细探听的兴致。
或者就算听了,也多半都不会当真,仅仅当做是听了个故事罢了。
听到许韵寒问多少钱,邵玉琴顿了顿,看了眼桌上的那两件东西,
“两件一起卖,三十万!”
许韵寒一听笑了笑,喝了口茶水,伸手指向那本手札,“这本手札可不是什么古董,上面没有任何落款也不是什么名人手迹,遇到个喜欢收藏这种旧书的顾客也顶多只能卖个几百块。”
然后手指一调,指向那个粉彩碟,
“而这件粉彩碟倒是个老物件,清光绪年间的东西,但绝对值不了三十万。小姐,你别看我年轻,但是还是能够判断出个一二来的。所以你说的两件一起卖三十万,我不能接受这个价格。我最多出十二万,现在市场上的光绪粉彩碟就是这么个价格。我想你肯定也一定去过别的店,我敢说我给的价格最为公道的。”
古玩店收东西惯用手法通常都是如果遇到个看着不懂行的人来卖东西,要是东西不错店家都会说这东西怎么怎么不值钱,各种批评,然后给出个低于市场价很多的价格买下来。
许韵寒也不是鄙视这种做法,毕竟人家做生意的就是想赚钱嘛,但她却对眼前的两人做不出那样的手段,总还记得这位年轻女子小心搀扶着她奶奶走进店里时候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