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老闺女跟我们一起睡!言言,你去把你小妹儿的被拿过来!”老爸笑道。
“我不管,让她自己拿!”董言言一拧身,气呼呼地要走。
老妈在身后叫住她,“言言,锅里给你热着饭菜呢,吃完了再睡啊!”
董言言应了一声,在走廊里开了厨房的灯,走到厨房,打开大锅的锅盖,锅里还微微冒着热气,盖帘上摆了几盘子菜,一看饭菜就是老妈精心挑好的给她热的,她把饭菜端出来,又到橱柜里拿了两碟咸菜,在锅台边吃完了晚饭。
洗漱之后,回到东屋,楠楠的被褥已经被老妈搬走了。她关上门,欢叫一声!这个屋子现在只属于她一个人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今天晚上我自由啦!”她插上门栓,打开书箱,从里面拿出任家宣的照片,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把照片放回专业书里,抱着书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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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到初五,每天都有扭秧歌的,扭秧歌有专业的秧歌队,都是村里请的,这个时候还可以看到踩高跷,划龙舟这样比较有技术含量的表演,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几年以后,秧歌队就纯是为了钱不请自来的了,一到春节就坐上一辆小货车,走乡串户的表演,到了小卖店或者是做买卖的人家门口,扭起来就不走,要给了赏钱,还要放一挂鞭人家才走,秧歌队的成员也是良莠不齐,就是换一身衣服,拿着红绸子绿绸子扭几下,怕摔着,也没人踩高跷了。
这时候的秧歌还是可以一观的,董言言领着楠楠。跟在秧歌队后面走了几条街,看到后面有卖糖葫芦的,又给她买了两串糖葫芦。一直到秧歌扭出了村口,楠楠才意犹未尽地跟她回家。
“大姐,明天我还要看!”楠楠兴奋地说道。
“好!我陪你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董言言一口答应。
十五之前都算年。吃喝玩乐了半个月,正月十五这天。天上下起了大雪。今年立春早,前几天气温就开始回暖,有早春的感觉了,温度的关系,这场雪站不住。镇上照相馆的人趁着雪还在下,开着车到农村给人拍照,一张照片五块钱。董言言跑到村口凑热闹的时候,摄影师的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这个时候的人们可不知道排队的,谁抢得快就先给谁照。她不着急跟那边大姑娘小媳妇争,等那帮人照得差不多了,白茫茫的雪地也被踩了一地的脚印。
摄影师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见她在旁边看了半天,于是跑过来问她,“老妹儿,你照不照啊?我看你等半天了,要不我先给你照。”
“我当然照。我要照好几张呢,你能跟我上大河那边照吗?那边景好,离这儿也不远。”董言言笑道。
“行!咱们去吧!”摄影师一口答应。
“我也去!我也去!”几个还没照相小姑娘也叽叽喳喳地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了。
村子的后面有一天宽宽的大河,很美很清澈。小时候每到夏天,村里的人都会到那里洗澡,大河很宽,很长,男人在上游捞鱼游泳,女人和孩子在下游洗衣服洗澡。那时候自己最高兴的就是去大河洗澡了,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温柔的漫过小腿,**的双脚踩在细细的河沙上,一天的暑热在浸入河水的一瞬间都消失无踪,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时而还有小鱼游过脚面,孩子们就嘻嘻哈哈的去抓,玩儿着闹着一下午就过去了。黄昏的时候换上衣服回家,走过田埂沟渠,时不时的采两朵小花,或者采两把野菜,回到家焯好,拌上调料,晚上的凉菜就出来了。可惜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挖沙赚钱,河水被越挖越深,河底也因此大坑小坑遍布,没有人敢过来洗澡了。但是冬天一结冰,又是另一番景象,宽阔的河面整个就是一冰雪琉璃的世界,再下上一场大雪,厚厚的盖住冰面,冰上就可以走人了,多少个冬天,她都是跟着老妈在冰上走一个来小时,到镇上去赶集,每到周末,村里的人就三三两两的在冰上结伴而行,靠近河边的冰面被洗衣服的妇女砸出一个个冰窟,冰窟下面是流水,上面结着一层薄冰,旁边堆着砸出来的碎冰,那时候自己最高兴的事就是一边走一边捡那些晶莹剔透的冰块,边走边玩儿,一路上也不觉得累。
童年啊,就这么远去了。
她站在白雪覆盖的冰面上,矫情地感叹着。
“后退一步,看镜头,笑~~~~”摄影师摁下了快门。
照完相,领着楠楠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炸元宵的香味,姐妹俩立刻飞奔到厨房,看到老妈正站在锅台边上把炸得金黄的元宵捞到一个盘子里。董言言伸手就要拿,刚碰到盘子边儿,就被烫了一下。
“哎呀妈呀,太烫了!”她捂着手指,夸张地喊道。
老妈没做声,捞完了元宵,又开始炸新一轮的元宵。
“妈,我领楠楠照相去了,回来了晚了点儿了哈。”董言言陪着笑脸说道。
老妈还是没做声,董言言也不问了,默默地在一旁吃元宵,好在不一会儿老爸进来了,她给了老爸一个询问的眼神儿:老妈又怎么了?
“昨天你三婶和四婶回来,咱们在你奶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