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了施法的要点,阿公最后讲下修炼之事,修炼时,宜布置一简单法坛,坛上用瓷碗一个,内盛小米三分之一。通灵符一道。香三柱,黄纸四张,垫子一块。洗漱完毕在无人清净处穿干净衣服,面对东方设坛点燃三根檀香插在米碗内,然后跪在垫子上,烧黄纸三张,磕三头,用右手中指在地上划一“十”字,把小腿压在“十”字上,右腿压在左腿上,即采用单盘式,席地而坐,烧灵符一道,接着两眼微闭,身体周正,头顶悬,鼻吸口呼九次,然后两手成抱球状放在下丹处,气沉丹田,心无杂念,口念引灵咒,就是我之前教所做之法。修炼的时辰最好选择子时或亥时。因为此时是阳消阴长,阴阳交接之时,灵气最重。其次是午时、卯时、酉时亦可”。林水养说完看见林正荣两眼迷茫的陷入了沉思,便拿起旱烟杆子敲着桌面:“三娃子,回神了,想啥呢这是?”。
“啊,没,没,我在想阿公你说的那些符啊,手决呀啥的,呵呵,阿公你怎么不说了,就没了?”林正荣被惊得一抖,擦了下流出的口水,满眼期待的看着林水养。
“什么没了,有,多着呢,”林水养气呼呼的拿起《茅山秘录》扔到林正荣怀里,“呐,全在这里头,自个儿慢慢琢磨去吧,你个狐狸仔(就是臭小子的意思,跟,扑街,差不多)你想累死阿公啊,滚去睡儿,记得每天照着书上写的去修炼,隔几天阿公我可要检查的,阿公要是发现你偷懒的话,嗯哼,”林水养鼓着八字胡,举着旱烟杆儿,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自打正式身为茅山弟子后,林正荣白天帮着父母为活计奔波,夜间则修炼师门秘术,风雨无阻,冬去春来,转眼已经到第二年4月份,艰辛习法一年有余的林正荣道法已有小成,一些低级符咒道法已被施展的有模有样。
今天天气不错,吃过早饭的林正荣刚打算去给地里的豆子下点粪灰,阿公就把林正荣给叫了过去,林正荣来到后院,见阿公今天穿的一身干净,就连那平时不舍得穿的‘的确凉’长衫都给穿上了,手里拿着鲜红的喜帖。“三娃,你今天就别下地了,你舅公家的老幺娶老婆,今天进门,这帖子是昨天托人送来的,你是长孙得跟阿公一块去道个喜,你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就跟阿公走,晚了就赶不上午饭了”。
“小表叔娶老婆?哦好吧,我这就去换衣服”林正荣有点意外,那个小表叔叫陈德宝,比自己大一岁,小时候经常来自家做客,没想到就娶老婆了?林正荣摇摇头不去想那么多,在自己睡房里找了件成色看起来比较新的衣裤换上,擦干净脚穿上双布鞋,就跟和林水养一起出门了。
林正荣的舅公叫陈钱贵,是自己过世奶奶的亲弟弟,年轻时不知道在哪里拜了个半吊子风水先生为师,结果也就学了个半吊子,平时靠林正荣的爷爷林水养指点,给村民看看风水之类,名气一般,家住的村子叫石寨,有七八里路远,爷俩紧赶慢赶,恰好在新娘子进门时赶到。
在辈分上林水养是陈钱贵的姐夫,私下里有算是半个师傅,一家人对爷俩是异常的尊敬,吉时一到,新人拜完堂,宴席就开始了,在这个年代的乡下百姓的宴席上,菜肴全是自家地里田里的,自家养的,不外乎鸡鸭鱼肉,蔬菜,酒也是自酿糯米酒,就这些对村民来说,也是常年难得一回的盛宴。
陈家恭敬的把爷俩给请到首席坐下,林水养安然落座,而林正荣却是小媳妇上花轿,头一遭,看起来有点腼腆,席间,林正荣那长的阳光帅气的脸蛋引得不少他桌小媳妇小姑娘频频向他看来,更有几个大妈拉着林正荣查起户口来,最后笑眯眯的看着林正荣,拍着肥胖的胸脯保证,谁谁家的女儿长的水灵,谁谁家的女儿屁股大好生养,回头包林正荣满意之类。
席上喝酒吃菜的林水养,看着身边闹了个大红脸的林正荣,于是笑呵呵的说:“呵呵,想吃我家三娃的喜酒各位还得等个几年呢,急个甚子嘛,好娃子还怕找不着老婆?要我说,男娃子就该趁着年轻力壮的好好闯个活头,没本事,别家女娃嫁到你家可就遭罪咯”。
听得林水养所说,几个妇人才摇摇头,一脸惋惜的离去,林正荣长出一口气,擦擦汗,这才吃起了饭食。
吃完午饭,林正荣就陪着阿公跟着几个老辈们剥着花生,聊天喝茶,尔而也插上几句,一个下午就在几盘花生几壶茶中过去,早早用完晚宴,天刚擦黑,林正荣爷俩告别舅公留宿的好意,提着马灯往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