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林中苍茫一片,林岱拖着南宫永,勉强踏起凌然步伐,疾驰着,树影不断从眼前掠过。
“轰隆!”不知道跑出去多远,当林岱听到响动的时候,她仰头,看到一朵蘑菇云腾空而起,覆盖在头顶上。
压抑。
所有在雾林中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心脏全猛的一颤。
后来据说,五岳山脉的主峰之一坍塌了下来,盖住了旁边的那座小山,形成了一座新的山峰。而当时在两座山中间的修炼者,一部分永远埋在了山坳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命大,躲过了一劫。
快到雾林的边缘,拖了半天的南宫永终于苏醒了,他像是做了个梦,伸个懒觉道:“我在哪里?”
“被卖进窑子了。”他这个样子,让林岱有点恼火。
南宫永怔住了,“什么卖了,什么窑子?”
“将你身上的宝物全卖了,卖给了奸商,换来了一些妖核!”林岱想起他面临甲钳虫时,拿着琼水,像立遗嘱一般的摸样,便笑了起来,手中一瓶琼水递过来,放在南宫永手心里:“你醒来就好了,再见。”
林岱很少发自内心的去笑,此刻这个笑容,让南宫永觉得眼睛晃了一下。
看着林岱消失在雾林的边缘,才想着自己应该问一下,自己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一切就结束了呢。于是便追过去,喊道,“林岱,记得去最近的南宫商行找我!”
林岱向后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斜阳斜照在天地上,入眼处一片金黄,暖暖的,驱走了附着在身上的寒气,却也刺得眼睛有些发酸。林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慵懒的走在小道上:“我只是商虞镇的林岱,现在只想睡觉。”
商虞镇中,傍晚时候,正是一天中最休闲的时刻。
妇女们搬着小板凳,坐到街道边的树荫下,手里拿着针线活,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哪家吵架了,哪家姑娘该嫁人了,有什么八卦,她们一定会分享出来,然后口口相传,迅速传遍整个小镇。
这天如往常一般,正在说镇东头的二愣子家的媳妇儿,偷偷给娘家弟弟塞了一些银两救济,二愣子知道后,晚上跟媳妇儿大闹了一场。
一妇女道:“你说二愣子媳妇儿,怎么能背着二愣子,给娘家钱呢?!”
不过也有不认同的:“不就是几百钱,怎么,二愣子媳妇儿嫁过来的时候,二愣子家可是家徒四壁,这么多年,一直跟他勤勤恳恳的持家,给了娘家几百钱,二愣子就跟媳妇儿吵,哼,这样的男人,真是要不得!”
二愣子?就是牛蛋的爹。
林岱管不了别人家的家务事,她现在很困,打着哈欠,风一般的穿过街道,风一般的回到自己家中,关门,把阴木盒抛给晏拔鼠,然后睡觉。
路边的八卦妇女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林岱,但又不确定,面面相视后,才确定了,炸开窝般道:“那是林岱?!”
“看着像林岱。”
“你们看她那么瘦,一定是林岱!”
大家确定了那就是林岱,然后统统像林岱学习,如风一般的抱孩子、搬板凳,“你们聊,我要赶紧回家,告诉我们那一口子,林岱回来了!”
“林岱还活着!我要去拿东西!”
“你们慢点,要赶着投胎哟!”这一位,家离街道比较远,自然跑的路要多很多!嘴上让别人慢一点,自己动作不慢,干脆利索的把小马扎往腋下一夹,抱起一桌的桥牌,也如风一般往家里冲,唯恐慢了一分!
等她们赶过来的时候,林岱很满足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了。众人没敢打扰她,只静静的等着。
这一等,就是三天。
再次醒来的时候,仍旧是个傍晚,太阳从窗户里照射过来,林岱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岱儿醒了。”
林岱睁开眼,面前的景象,吓了她一跳:“你们干什么?”
她熟睡的时候并没有放松警惕,常年养成的习惯改变不了,她清楚身边一直有人。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儿,看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小小的屋子,满满的人。
从床边,一直到门口,甚至院子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乌压压的一片。
挤在床边最前边的那一位道:“岱儿醒了。”
“林岱醒来了”这句话,从床边,一波一波的到门口,口口相传,传到院子里:“林岱醒来了!”
末尾,众人道:“俺们过来看看你!”
林岱条件反射般问:“看我做什么?”
她这一句无心的话,掀起了大波浪:“林岱,我们不是齐镇那些忘恩负义的,你们父女……”说着,似乎想起来当年的事情已经过眼云烟,况且说不清道不明的,还是不提的好,便改了口:“你救了我们,就是商虞镇全镇的恩人!”
然后无数句“这是我家的xxx,你先收下”,在林岱耳边回荡着,她看不清哪个是哪个,床上堆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几尺布、几筐鸡蛋,几件衣裳,还有一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