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太君的令,一旁的巧儿和柳儿便自行组织起工作,开始把傅清儿的东西往思雅居搬去。程晋尧也是难得的满脸愉悦,让一干下看着都觉得自己是做梦。当然有开心有愁,愁得还不只傅清儿一个。这边萋萋狠狠地扯着手中的绢帕,一想到大奶奶要搬进大爷的思雅居就恨得咬牙。自己跟了大爷这么些年,虽说他衣食住行上从未亏待过自己,但是这里头的缘故只有她自己清楚。外表光鲜亮丽,但是谁又能想到这只是一个假象呢,一个大爷用来迷惑大家的假象罢了……
如今大奶奶和大爷和好了,自己更是没有任何地位价值可言了。如若大奶奶想发作自己,只一句话就够了,自己只是一个通房,大爷又怎么会意呢。
“馨月,怎的还处这,大爷吩咐们把大奶奶的东西都整理好。”挽月推门进屋便看到馨月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荷包,表情有些狰狞。挽月没有多想,随口问了句。馨月听到动静,立刻收敛了表情,慌慌张张把手里的荷包塞入袖中。
“挽月姐姐,有些头疼,便屋里休息了会儿,这就去帮忙。”馨月说罢,便起身往外去了。挽月看了她一眼,总觉得馨月今晚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随即想到馨月手中的那个荷包分明是男子用的,再想想她的怪异行为,便有些了然于心。馨月对大爷的那番心思,她一向都看的很清楚,但是大爷是什么样的,她们这些做丫头的跟久了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了。
莫要说馨月,便是她也曾对大爷动过心思,大爷是个什么样的物,又岂会不知晓她们手底下的那些小动作。只大爷曾经轻描淡写的问过自己是不是想嫁了,如若是他定会为自己寻个好家。那一霎那她便明白了,大爷什么都看眼里,却也没有残忍的戳破,没有给她们希望,更没有一句话打发了她们。大爷是个顶好的主子,对待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脾气也是极好。自那日大爷隐晦的提出后,她便把自己的那份心思收了起来,尽心尽力的伺候大爷,也换的大爷对自己的一番信任。至于馨月,她不会去提点她,自己的路端看自己怎么走,她若是好意提醒,免不得还会换来一番怨恨,这一点她很早就明白了。至于萋萋,挽月冷哼一声,她自己选的路,后果得自己扛。大爷从来不是旁能摆布的,更不是她一个丫头能蒙骗的。
下们整理房间,傅清儿一个伤员不便待着,程晋尧便把傅清儿抱到他书房去了。馨月很是震惊,书房一直是思雅居的禁地,旁轻易进不得的,如今大爷竟毫不避讳的把大奶奶抱进去了,看来大奶奶大爷心中的位子不容小视。馨月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就连当年萋萋借着大爷酒醉爬上床做了通房,她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馨月自认自己无论身形相貌程府都是出挑的,而自己整日里大爷面前晃悠,却换不来大爷的青睐。大爷是个正经的男,二爷又是疼媳妇的,剩下的三爷,不说三爷到处风流,就是他房里的三奶奶也是个有手段的。这些年头,三爷明里暗里玩过了多少女,除了那偷偷怀了孩子没被查出来的翠儿抬了妾,还有哪个见过光了。不是被三奶奶明里暗里收拾了,就是隐忍着不敢吱声。三爷不是个好归宿,馨月早就明白了,所以面对三爷,她都是能躲着便躲着,躲不开便先哄骗着。
她的一颗心早就系大爷身上了,大爷虽平日里严肃冷漠,话也少,却是对待她们这个奴才丫头都很宽容,平日里犯了一些小差错,也从来不怪罪。这样的男很是稳重牢靠,馨月看男不会走眼的。大奶奶刚进门那会儿,她也曾偷偷示好,想要从大奶奶身上着手。只是大爷对大奶奶不上心,大奶奶又是个清冷性子,两处都得不了好。而今大奶奶几年后被大爷亲自找了回来,她却察觉到二之间微妙的关系。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变换,大奶奶,与从前很不一样了。
“好好呆这,看书还是睡觉随意,处理一些公文,有需要喊挽月,她就门外候着。”程晋尧把傅清儿放书房的软榻上,撂下一句话便自个儿往办公的书桌一坐,挑起一本公文便看了起来。傅清儿都来不及发出反抗的声音,只得愤愤的往软榻一靠,拿起绣活坐了起来。这是承诺给程晋尧的靴子,她可不愿做一个食言的,更何况是答应了程晋尧的事。
程晋尧脚的尺码是傅清儿托了柳儿问过挽月的,她已经打好了样儿,只是程晋尧是大,平日里又有许多事要办,鞋子不但要舒适,还必须耐穿。傅清儿如今绣的是靴面的案纹,傅清儿没有问过程晋尧,只是凭着自己往日里的观察发觉,程晋尧偏爱深色系的服饰,她便用了黛蓝色的料子,如今正一针一线绣着祥云暗纹,不花哨也不素,傅清儿很是满意。
程晋尧批着公文,偶尔会抬头往傅清儿所那边看看,见她正认真绣着手中的绣活,便搁下了手中的笔,静静的关注着她。傅清儿做起活来很是认真,身子端正的立着,手里的针线飞上飞下,很是熟练,做起来轻松极了。额头边垂下的一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而飘动着,傅清儿也不意,只腾出手把发丝撩到耳后,继续做她的绣活。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明亮的杏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绣着的案纹,饱满的嫣唇此刻微抿着。顺着看下去,那裹衣领中的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