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碧得到魏家爽快的提前交银子的消息后非常惊讶。
倒也十分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等程旭教习时候来再交代事情,而是先就写了信让人送出去,正好能让程旭第一时间把手中的款子散出去,既降低风险,也做出积极的姿态来让大人物们满意。
听来报信的人说,程旭如何智慧的直接把魏家拉去钱庄,而后又去“看望拜谢”几位恩公去了,凝碧着实松了口气。
可转而又郁闷起来,魏家这样大张旗鼓的来送银子,肯定没安好心!
土匪劫道的事儿她也想到了,而且是早在官司一开始打就想到了,只要打了这个官司,就没有不知道程旭赚了多少银子的,他们到底是没有根基没有靠山的,这样一笔银子处置不好便可能是催命符。别说土匪,便是地痞流氓也可能过来咬上一口。
而现在魏家又这样宣传,分明就是生怕土匪不来!!
如今,租下最早看好的那家俞桥街的铺子是最理想的选择。本身那店铺位置离先前的魏记乐行不远,让一些熟客找起来不难,而这条街离兵马司最近,就算有先前的事儿,堆银子也没能同兵马司建立极其良好的关系,但最起码街上的巡卒会比别处多很多,一旦出事儿,巡卒在场也还不敢完全不管。
“如果能拉得展振武和周御史入股,不就好了。”双玉娇支招道。
凝碧露出个苦瓜脸:“周御史入股自然好,就算曲子不能挂他招牌卖,起码能帮着指点一二,也能比咱自己弄的高明。而展振武嘛……”
展振武,她真心不想招惹,虽说现在已经是关系极其密切了,但毕竟没有完全捆绑在一起,一旦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她想抽身就更难了。
实际上,她心里最是清楚,她是越难越拒绝展振武那样直接的好意了。
“展振武嘛,再看看吧……”她只能这样道。
见凝碧这点儿小事儿还要踌躇,双玉娇忍不住戳了她一指头,啐道:“如今得了好处,便要过河拆桥了不成?”
凝碧苦笑道:“哪有这回事儿!我最讲义气的!只不过……这事儿还得好好斟酌……”
“还斟酌什么!”双玉娇没好气的道:“展振武已经自认是铺子的东家了,左右也撇清不了了,你何妨每年给他些分红,他在海商里也很有些影响,你那新铺子左右都是海商人家,多少有个关照。况且李三当家如今也巴结他巴结得紧,我不在这,你指使不动李三当家办事儿,让展振武出面正好。至于周御史那边,若能入股,魏家又或者知府想报复,也有人帮着,且妈妈那里原就认为是他的产业,如今跳出来个展振武认了,妈妈只怕也心里画弧呢,若是周御史也有股子,妈妈那边便好解释了。”
“哎,妈妈!”
“呃……妈妈!”
两人异口同声道,随即相视一眼,都叹了口气,“天啊,竟然忘了妈妈这茬了,这阵子真是忙糊涂了。”
“官司打得这么热闹,妈妈怕是早就一清二楚了。不过没摸清底细不好动你罢了。”双玉娇眯了眯眼睛。
凝碧眉头打结,“还好不算太晚,先前可以推说没钱,现在有钱了,也得往妈妈那边孝敬一二了,姐你看给多少合适?”
“别给银子,出去打全套赤金头面来,足金嵌红宝的,总要千两上下,瞧着贵重又喜气,本来妈妈就是最喜赤金碧玺的。”双玉娇眨眨眼,似笑非笑道,“你不过是入个小股,参谋个曲子,做个衣裳,周御史展百户赏些脂粉钱,也没占多少份子,给这些便不少了。”
凝碧会意一笑,拍手道:“姐姐真是女诸葛。”
双玉娇啐道:“什么就女诸葛了?!你也不动动脑子,往后可怎么办。”
一句话说得凝碧又惆怅了,听说李衙内就这几日便要启程了,双玉娇在此之前就要离开,而她还没找到新的靠山或者新的合作者。看来,往妈妈那边去走一趟非常必要了。
“姐……你帮我同妈妈说说……”她低声央磨了一句,却又没了下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是连个目标都没有的。
双玉娇拍拍她的头,“傻阿碧,但凡我能帮的都会尽力帮,你也别瞎寻思了。等从程旭那边拿着钱,再见着展振武时再说吧,先要把外面的事儿定好了,只要展振武还是你的恩客,妈妈那边就不会怎样你的。总会给你个好安排。”
凝碧点点头,先把钱拿到手再说。原本,今儿也该是教习时间了。至于展振武,大约是回城外卫所了吧,过两日来了再提也不迟……
却不想,没一会儿工夫,这俩人她都见着了。
还是在同一个席上。
若是只有这俩人,凝碧坐中间也就罢了。
可……还有一个周御史!!!!
总不能让她去喊曲凌波来陪酒吧?!别说因他们之间涉及那个案子,算是机密,不能叫外人来,就算能叫旁人来,那曲凌波是什么人?!怎么会轻易来?!!
凝碧头都大了,看着主位上跟报菜名似的大声吆喝着点这菜点那菜的李衙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