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老板连忙笑道:“碧姑娘误会了,某是俗事缠身,实抽不出空闲来,还请姑娘见谅,改日再叨扰。”
凝碧知道他这样的公众人物去哪里都会轰动,进个醉香阁的高级雅间小院还能遇上李衙内这疯狂脑残粉,也没哪儿是安全的了,便也不勉强,因笑道:“这次对亏了您诸多帮忙,您忙我也不多留您,左右您离着程家也近,改日您得闲了,就烦请小程先生在院里设桌,叫来十里香的席面,请您一醉方休。您意下如何?”
芮老板见她心思灵透,不由暗暗点头,笑道:“多谢姑娘美意,那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带着林叔告辞离去。
倒是展振武颇为兴奋的凑过来,欢喜道:“阿碧,我做东请你,咱们不去十里香,十里香虽名气大,菜也就是寻常,咱们去广兴家吃羊肉锅子去!现宰的羊羔子,要多鲜有多鲜。这会儿天气还太热,吃着正好,过两日天入夏了,该燥了……”
凝碧白了他一眼,又去看程旭,程旭倒先问闫管事曹管事:“两位先生看怎样方便?”
闫管事笑道:“我家五爷今日在府内待客,不得闲出门,想必也是挂念着这案子的,我二人还是先回去告知五爷,也好叫五爷安心。”
凝碧忙把一早准备好的两份银子奉上,再次谢过两人帮忙,又叫转达对李衙内的致谢,说改日程旭登门谢过——那便是说回头亲自给李衙内送银子去。
其实就算官司输了,人情银子也不能少了。给李衙内,也是给双玉娇做脸。
闫管事二人接过装银子的匣子,觉得甚是压手,便知不菲,以凝碧的爽快性子,怕是每人二百两银子。已是极为丰厚的谢礼,两人颇为满意,客气两句告辞而去。
临走前,闫管事又笑眯眯提点凝碧道:“这次宣抚使大人可是帮了大忙了,若非他押了取物证的差役过来,怕是物证便保不住了。虽说周御史大人另有妙法解危,但到底还是证据俱全的好。再者,宣抚使大人可是帮着姑娘多要了一倍的银子,姑娘可要好好谢过宣抚使大人才是。”
凝碧一凛,她当时却是没有发现,闫管事精于诉讼,对这些猫腻最为了解,所言绝非妄自揣测,不成想知府大人还真敢毁灭证据!而那最后一句,凝碧心下暗叹,宣抚使大人来了就是天大的面子,而多要了那么多银子,只怕,不是什么好心为她,看来,多要的这六万两,她怕是要尽数吐出来了,嗯,只怕还得搭点儿。
她连忙万福道谢,送走了闫管事两人。
末了就剩下程旭展振武和几个兵卒了,凝碧看看左边儿的笑逐颜开展振武,再看看右边儿欲言又止的程旭,这格局……真让人头疼啊。
程旭瞧了几人一眼,提议道:“我娘在家,也是忧心忡忡……”
刚开口,便被展振武抢去话头,迅速道:“程婶子等了程兄多时了,程兄还是赶紧回去报喜吧,改日我做东,请程兄喝一杯。”
这就急嗷嗷的撵人了。程旭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怎么可能让阿碧同这个家伙单独相处!他沉着脸道:“展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如今日大家便去我家吧,我叫广兴家的锅子来家里吃。”
展振武脸也有点儿垮,抽了抽鼻子,道:“广兴家是现宰的羊羔切片才好吃。”
程旭:……你是故意的吧?!
展振武:……当然,你赶紧回家吧!阿碧我来照顾!
程旭:……你休想!
凝碧无奈了,斜眼看了双玉娇,却见她捂嘴吃吃的笑,忍不住狠狠剜了她一眼,不解围也就罢了,居然还捡笑。
双玉娇还算讲义气,眨眨眼,轻咳一声,正要出来解围,那边衙门角门里出来一行三人。却是周御史带着两个仆从。
程旭连忙迎上去,深施一礼道谢:“亏得大人明察秋毫,伸张正义……”
周御史扶住他,笑道:“举手之劳。程小哥不必在意。”说着又一指展振武,道:“若非展百户疾驰而来,告知我这案子,我还不知道程小哥竟被小人所欺,程小哥还是要好生谢谢展百户才是。”
程旭也知是展振武搬来的援兵,说不感激是假的,但让他低头致谢没什么,让他就此欠个大人情,把阿碧让出去,却是万万不行的。因此多少有些心情复杂,转身拱手,还没想好这腰是不是弯下去,展振武已经走了过来,摆手笑道:“没什么,我也是受人之托。”
凝碧双玉娇忙赶着过来,双双敛衽施礼,凝碧也是口中称谢不止。
周御史摆手客气了两句。
凝碧又邀请他同去醉香阁,“原不敢请大人纡尊,但实是心下感激,不知怎样表达才好,还请大人给我们个机会……”
周御史抻了抻身上灰灰土土褶褶皱皱的官服,调侃笑道:“我倒是想去讨一杯水酒,只是听展百户说得十万火急,我也是一路跟着快马赶回的,瞧这一身灰土,总要回去欢盥洗一番。”
凝碧虽知道他是赶回来的,但已经习惯了读书人的文弱形象,却不想他这样一个读书人的楷模状元公竟然也能策马疾驰,当真吃惊不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