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娇丢一下一句话,便也不搭理陆心禾,径自把玩着腕上一串珠链。
凝碧和翠凤儿相视一眼,也就谁都没吭声,也都各自摆弄衣襟首饰,不去管陆心禾的反应。
陆心禾显见的犹豫了一下,她自己心里也没多少把握,不过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从前没与双玉娇直接接触过,因同凝碧有过多次合作,她总觉得凝碧是刀子嘴豆腐心,最终还是会答应她的。这次直面双玉娇,只觉得压力甚大,被逼得进退两难。
(凝碧如果知道自己被陆心禾当成了脑残圣母,一定会在气死之前掐死她——老子就算不像双玉娇那样是个女王,总还是御姐吧?!!)
陆心禾再三思量,终还是咬牙道:“但愿娇姑奶奶不食言。”
双玉娇没言语,只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心禾丢下一句“无论成与不成,明天给你们报信”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她人走远了,翠凤儿嘟着嘴哼哧道:“姑奶奶好性儿,还信她!她那么个人,怎么能把阿碧交给她!”
双玉娇嗤了一声,虚点着她道:“就你是傻子。白使唤她为什么不使唤?让她去找柳金蝉,成了最好,不成也不搭咱们人情,又摆脱了她,两全其美。”
翠凤儿急道:“若是成了呢?”
凝碧也笑了,“傻姐姐,若是成了,解了程旭的围,咱们手里有银子,有曲子,有铺子,还会受陆心禾钳制?她出得起银子,我乐意谱曲就给她谱曲编舞,我不乐意,她能耐我何?”
双玉娇叹了口气道:“阿翠这样傻,将来可怎么办啊。”
翠凤儿气得涨红了脸,瞪圆了眼睛,啐道:“哪里是我傻,是你们两个太奸诈!!”
双玉娇和凝碧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翠凤儿一跺脚,“你们还笑!!”,便赌气不理两人。
凝碧吐了吐舌头,双玉娇收了笑,又向凝碧道:“阿碧,其实陆心禾说的也有些道理。”
凝碧忙打断她道:“姑奶奶……”
这话可不能顺着她的说,说了岂非指责她嚣张太过树敌太多,给自己留下祸患?如今还是要扒着人家呢,便是心里再认同,又哪里能说出来。连忙就要表忠心。
双玉娇抬了抬手,止住她的话,道:“你这妮子,说傻呢,倒也不十分傻,有那么点子小机灵,却是斗不过那群子黑了心的,我原就和你说过,翠凤儿在,你能同翠凤儿有个照应,如今她也去了,你自己一人也是独木难支。如今红牌蛇女能带你的也不多了,那几个手下的也都不好相与,你乍去了,又会这样的胡琴曲子,怕会被她们算计挤兑。确实不如找一个好控制的,先对付一年,明年或是赎了身,或是摆了簪花宴挂牌子自立门户,也就用不着再搭理这帮人了。”
这也不是双玉娇第一次同她说起以后的打算了。
“姐姐帮我筹谋……”凝碧是打心眼里感激的。你不可能要求人家像你爹妈一样啥啥都管你,急你所急,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考量,比如方才她不会为了凝碧就去找柳金蝉低头,但这时候的关怀也是实打实的。
她这真心道谢刚开了个头儿,就被双玉娇瞪了回去,“少来这些虚礼!”
凝碧讪讪一笑,转而又道:“姐姐你觉得陆心禾还可信?我就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当了头牌的。”
双玉娇也皱眉,道:“我也想不明白这个,这两天光琢磨你这档子事儿了,没打留心楼子里的事儿。但无论如何她有这个手段,往后也是立足的根本。”
翠凤儿在一旁接口道:“可要是梅映雪她们恨陆心禾,却打不过她,回头找凝碧麻烦怎么办?”
凝碧忙给她使眼色,这话和刚才陆心禾说双玉娇树敌过多连累凝碧有啥区别!双玉娇听了能高兴吗?
果然双玉娇拉下一张脸,道:“那就看阿碧的造化了。她要是个一点儿本事都没有的,跟着谁都一样受欺负。”
翠凤儿嘟了嘟嘴,也不言语了。
凝碧连忙岔开话题道:“姑奶奶看陆心禾这遭去找柳金蝉能成事儿吗?如你所说,要是知府大人不过来……”
“柳金蝉要是想帮,不会派人去请知府啊!”双玉娇白了她一眼,“谁像你这傻子门上也不留几个人,想找程小哥都没个跑腿的。”
凝碧无奈了,“这也是我的错儿啊?!”转而又道,“不知道柳金蝉能起多大效果呢。”
双玉娇道:“你没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呃……”熟知这句话的凝碧反被一个古人给上了一课。
“那要是陆心禾求不来柳金蝉呢?”翠凤儿皱眉道。
“那就找你家宣抚使大人。”双玉娇没好气的道。
翠凤儿立刻使劲点头,“成,成。”
双玉娇瞪了她一眼,回头又向凝碧道:“你也要心里有个数,若是没有新证据,又怎么说都不好使,那就要放弃这场官司,在重审之前,先悄悄结案。大不了不要这银子了,如今这案子绑到展百户身上,衙门也奈何不得他,大不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