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又见海盗。
“把人头送回来了？这是要做什么？”换发票吗？
展振武看了一眼一脸稚气的小姑娘，那是人头啊，血淋淋的人头啊，她咋就不害怕呢？嗯，估计是没社会经验还不懂事儿，他特别体贴的帮她想了借口，然后就把她当幼齿低智商儿童对待了，还怕吓着她，特别放柔和了声音，“这两条船仗着有火器向海鲨帮的船开火了，海鲨帮砸船杀人泄愤。人头送回来……”
他想起这茬来还是气恼异常，一拳头砸在桌上，也压不住声音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然后又连忙去看小姑娘被吓坏了没。
显然没。小姑娘目光炯炯。
嗯。这傻子都知道是挑衅。关键是，海盗会这么嚣张啊，公然对抗国家机器？是不是别有图谋啊。
凝碧眨眨眼，“官府欲如何应对？”
有匪怎么办？
剿呗！
展振武回答的倒是干脆。
问题是……
“唔，咱朝廷有水师？”凝碧一脸惊讶。怎么从没听说过？
展振武脸色更难看了：“没有。以前有，先帝爷时因‘空耗国帑’被取缔了……”
唔，难怪没听说过。
凝碧勉强一笑，找不到话题说了。丫连个水军都没有，还剿个P匪啊！
呃，等等！天朝海岸线那么长，又开海贸，居然没有海军，海疆谁来保卫？海商利益谁来保障？
不海盗横行才怪。
她一边儿惋惜这次的货没上岸，看来是赚不到钱了，她还算准备投资的金额小的，还不知道双玉娇她们怎么郁闷呢。转而又开始庆幸，幸好她只参股了走私品分销活动，而不是直接在走私船投资，要不这就血本无归了。看来以后都不能尝试海贸了，这TMD风险也太大了吧，国家连个像样的水军都没有，还谈什么海贸！
忽然想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凝碧忙问：“万一海盗从海上攻来……”
倭寇就是这么干的，上岸劫掠沿海村镇，零散作业，抢了就跑，防不胜防，最终成为大明朝最大外患。
但是，在这里……
“海盗为什么要上岸？”展振武奇道，转而又释然，年幼无知嘛，不谙世事嘛，便很有耐心的给无知妹纸科普，“上岸就不是海盗了。他们都是在水上劫掠过往商船的，船只一旦入港他们就没法动手了。”
囧，大哥你是说他们只适合劫道，入室抢劫不专业是吗？
你确定吗确定吗？还给我科普呢……
然后，无知妹子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他们不上岸，咱们没水师，怎么打？”
展振武：……
展振武最终没有回答凝碧这个问题，回答了这个问题的是双玉娇，当然，是在展护卫喝足了闷酒走了之后。
“还有漕帮呢。想必也是要征用桐湖水寨。”双玉娇水面上消息最是灵通。
桐湖是南疆最大的湖泊，横跨数城，其东北岸离洛城不算太远，而水寨只是个泛指，并不是一个特定寨子或者帮派的名字，靠着桐湖水系吃饭的大小帮派可不少，而同漕帮一样，他们绝大部分同政府关系良好，他们便是走黑路的也会上供，政府默认他们的存在，也不会进剿。如今政府有难，他们自然也该出来相助一二——不帮忙？政府打不过外海海盗，内湖水道包圆儿做饺子馅还是轻松的。
不过……
“这些内湖的人上海上能打仗吗？内湖没什么大风浪吧？这海上……就算人行，船也不行吧？”凝碧表示不看好。她记得据说内河风平浪静，内河船都不十分结实，一到海上受些风浪就要翻。
“都是水面功夫，船打船的，有什么不能打？漕帮没什么大船，桐湖水深，大船不少。而她们这帮跑船吃水上饭的都精通水性，哪个手上都有案子，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不比海盗差！你知道漕帮有多少人？一分舵就有千八百的，更别说桐湖水面上万人靠着这行吃饭呢！一人一刀也砍死海鲨帮那帮忘八蛋了！”
双玉娇入股的海船也在那十七条之中，损失惨重，而货上不了岸就又没有分销的利润补贴，里外里亏大发了，已是恨得牙根痒痒，说话就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过最后说了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
“这回可是替朝廷办事……”
凝碧撇撇嘴，有靠山就是不一样。
“海盗会不会上岸？”这才是凝碧最担心的问题，海上的战斗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
“不会。他们又不是傻子，海上船那么多，随便抢一票够吃半年的，岸上渔村儿里都是苦哈哈，有几个钱？抢半筐咸鱼吧！要是往镇上跑，当卫所都是死人啊？”双玉娇的眼神表明，就你一傻子还真当天下人都傻啊。
凝碧吐吐舌头，唔，也是，如果城防一流，那海盗也打不上来，毕竟从海上来，带不了什么攻城器械。看来明朝倭患大半还是因为明朝官兵本身的不作为。
既然海上这么好发财……应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