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家里人担心特意备了几包,此时恐怕要耽误病人了。”
苏桐一扬眉,一抬眼,就露出一种只有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才有的温润气质,且眉眼间颇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那女尼也是见多识广之辈,一见之下,眼睛动了动,立时便知道眼前这就是个被人宠坏的千金闺秀。
她那点儿戒备心立时便消减了下去,又看了看苏桐那药箱,见到里面琉璃的玻璃瓶,目中大放光亮。
阿珍很有眼力地塞了一串银子打造的小葫芦,做出一副不差钱的模样,笑道:“师太,我们家小娘子最是心善,一路上光是救治病人,就折腾了好些天,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耽误了行程,遇上这场大雨,您就行个方便,别让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为难。”
那女尼想了想,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到苏桐身边膀大腰圆的侍卫,目光闪了闪,心里犯嘀咕。
不过,见他们衣着打扮,还有说话口音确实是外地来的,而且多是官话,她心下又放心了不少,而且看这几个侍卫眼中明显有不耐烦的迹象,生怕他们闹将起来,惊动了别人,或者再起旁的变故,那苏家小娘子虽然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女大夫,但一身的药香,或许真是个不食人间疾苦的,通医术的千金。
左右思量,那女尼终于点头答应,只是要他们不要随便乱跑。
“贫尼至柔,还请小娘子随贫尼进来,庵中有女眷在,贵属下就暂时到偏房歇息。”
苏桐点头,使了个眼色,就领着阿珍和小影一起随着那女尼进了屋,屋子里的布置却并不像尼姑庵,非常奢华。
倚墙而立的多宝阁上摆满了古董珍玩,床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桌子上的的杯子居然是金杯。
只是这样的金碧辉煌,实在是显得俗气了一些。
苏桐四下看了看,见里面还有一屋子,挂着草帘,人影栋栋的,偶尔还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喘息声。
至柔道:“里面有我几个不争气的弟子,都腼腆害羞,不肯见客,小娘子无须在意,请安坐片刻,贫尼这就准备茶点。”
苏桐连忙道:“不敢劳动师太,请问病人在哪儿?先让奴去看一看如何?”
至柔笑了笑:“小娘子莫要着急,先休息,休息,病人这会儿正歇着,等她醒来,再请小娘子妙手回春。”
说完,至柔也不等苏桐再说话,居然一推门走了出去。
阿珍心下着急,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这可是贼窝,万一要是屋里藏着歹人,那可如何是好。
苏桐却是一本正经地坐着摆弄药箱,她心里明白,既然自己带了一群下人过来,而且看着都不好惹,这些人肯定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可能轻易对自己动手,当然,先观察观察是难免。
果然,不过片刻,那女尼就来说病人醒了,请苏桐去看,结果,苏桐跟着走到隔壁的屋子,还真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躺在床上,那女子穿着藏青色的衣衫,头上梳着坠马髻,插着银钗,肤色挺白净,看起来到像养尊处优的贵妇,只是一脸藏不住的惊恐,眼睛通红,看向那女尼的目光,充满了怨气。
苏桐怔了怔,上前诊脉,过了片刻,略一蹙眉道:“这位娘子是受了寒,不大好,耽误下去恐怕有危险,不过,并非痨病,还请师太放心,我身边就带着药,用不着去县里抓药了,煮一包药粉给她喝下去,有两日就能好。”
那女尼松了口气,道了声阿弥陀佛,连忙一挥手,门外进来个青衣的小尼姑,拿着苏桐手里的药粉去抓药,而这个至柔女尼,却一直坐在床上,拉着那病人的手,片刻都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