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奴见那小娘子的衣着打扮虽然寻常,更不曾满头珠翠,可用的物事却很不一般,洗完了脸还往脸上抹了些透明的香精,气味清爽,咱们在京城那几年也不曾见过,显然是新鲜玩意。”
周家的小郎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是贵客,咱们好好招待,说不定将来还有借上力的地方。”像他们这样的上户人家,总是习惯与人为善,信奉过个朋友多条路,哪怕现在周家的小娘子病得起不了床,这般危险的状况下,周家小郎君还是没有焦虑到进退失踞的地步。
小影应了,回头就招呼厨娘做几样儿好菜,给贵客送去。
若是苏桐知道周家的人竟然凭着她用了一点儿‘芦荟汁’就把她当千金闺秀看待,还不定怎么哭笑不得。
其实,她往常用的也是家里女使们自制的化妆品,且她年轻,还不需要保养,觉得这个时代除去那种含铅的胭脂外,天然的胭脂水粉质量不光不算差,还很难得,她也没想着自己制作点儿什么化妆品出来。
当然,理工科出身的女人,还学过制药,想要弄点儿化妆品,虽说不是唾手可得,却也不是办不到,只是她一直没觉得现今有的胭脂水粉不够用,这回出门在外,本以为山东该是山好水好养人的地方,却不曾想,一路走来,风采露宿的,不光是苏桐,连她爹爹和家里的女使下人们都有些不适应,手脚干裂,皮粗变得粗糙,有时候还火辣辣的疼。
苏姑娘只能感叹一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后来想到这一次打包带走的东西里面,到有一些简单的设备,蒸馏器皿什么的,干脆就每到一地,就近取材,找了些对皮肤有好处的植物,趁着她在路上也清闲,自己给自己做出一堆瓶瓶罐罐的保养品,大部分不怎么成功,就是她觉得做成功了的,家里的女使们也不喜欢。
最后,还是有一小部分很受欢迎,苏桐自己也觉得不错,至少抹在皮肤上之后,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哪怕只是心理作用。
苏桐和阿珍在屋子里略微休整了下,外面就立了个苏文成打发过来的小厮,“郎君已经亲自去给主人道谢,还请小娘子暂时休息一番,天晴了咱们再行出发。”
阿珍笑眯眯走出门和那小厮叽叽咕咕地说话,苏桐干脆翻出本书来,借着烛光开始读书,只是这屋子是木石结构的,实在是阴暗的厉害,外面离天黑还早得很,屋里又点了灯烛,只因为阴云密布,雨水不停,不好开窗户,屋里照旧显得光线暗淡。
苏桐为了自己的眼睛,只看了两眼,便不再看了,虽然她想想办法,也不是磨不出近视镜的镜面来,可哪个女孩子愿意莫名其妙地祸害自己的眼睛?
当年在二十一世纪,读书多年,她就有三百多度的近视,后来到美国,做手术到是给治好了,但从那以后,苏姑娘的读书写字用笔记本的习惯,就一下子变得好上许多,从此对自己的眼睛呵护有加。
大雨倾盆,狂风咆哮,阿珍和苏文成的小厮说了几句话,正好看见来给她们主仆送水果的小影,两个人一块儿进了门,就见苏桐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吹茶杯里的茶叶。
阿珍哭笑不得,苏桐一抬头,见到有外人在,却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表现,大大方方地展眉而笑。
她本就无聊,又不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连目前她最感兴趣的学习研究活动也无法进行,显得懒散些,也是寻常。
小影本来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这会儿见人家不在乎,到不好打趣,只道:“小娘子一路行来,想必也闷得慌,不如吃点儿水果解渴,让奴陪您玩双陆解解闷儿?”
“双陆太费脑子了,既然是休闲,不如玩骰子戏如何?”
苏桐开口,别人自然不会不听,于是,小影又叫来了个叫小艺的女使,四个人一块儿坐在桌前玩起‘消夜图’来。
玩个游戏,苏桐到没什么,只是打发时间罢了,到是阿珍这一路上都没事儿可做,闷得厉害,这会儿玩的不亦乐乎,还一个劲儿地感叹:“早知道道上这般无趣,当初咱们就该带副围棋,带个骰子什么的,也有事儿做,能打发时间。”
小影连忙许诺,家里各类玩意儿挺多,让阿珍尽管取去带走,到把阿珍弄得脸上通红,连连摇头。
这到人家避雨,本就是打扰,怎好再欠下人情。
苏桐却越发觉得眼前这户人家的主人似是性情宽厚的好人,连带着下人也这般热情好客,若是青州的百姓都如此,自家爹爹的工作到好做很多。
不多时,外面却忽然喧闹了起来。
小影吓了一跳,连忙告罪,略带几分歉意地道:“小娘子,阿珍姐姐,奴……”她也是为难,本该按照自家小郎君的嘱托,在这儿陪客人,只是如今家里两位主人都出门在外,她家的小娘子又生着病,她心里难免不安。
苏桐笑了笑,把骰子收起来,起身道:“不如一起去看看?奴承蒙你家小郎君照顾,还不曾亲自到谢,实在失礼。”
其实,她是听说这一家的小娘子生了病,想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一点儿忙,虽然这一家已经请来了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