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气得对方差点儿没一口气憋死。
二郎显然是喜欢热闹,扯着苏桐的手,硬是拉着她挤进了人群。
苏桐抬头望去,就见那大言不惭,强抢人家女儿的,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也就十四五的年纪吧,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很小,到了能想女人的时候,可搁在二十一世纪,那就绝对是毛都没长全的小正太。
模样长得那个如花水嫩,不说别的,就是那即将被抢的小娘子,别看低着头,却也在偷眼瞧他,玉面粉红,一脸的羞怯,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窃喜。
显然要不是她爹死命攥着她的胳膊,这姑娘恐怕已经是千肯万肯,纵然这小郎君要带她私奔,也绝无二话。
怪不得这么多围观的都面带笑容,居然一个打抱不平的都没有,这长得好就是占便宜,若是换成这个小正太被人强抢,估计一下子就能冒出十七八个准备救美的英雄来。
此时,那小正太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漫不经心,他身后跟着一票小娘子,小到十一二,大到十六七,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且环肥燕瘦,全是美貌窈窕的小美人。
苏桐看了几眼,几乎觉得整个如皋县的美貌小娘子,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她这些日子上街,逛街,看见的最漂亮的小娘子也只是寻常,最多清秀一点儿,如此出类拔萃的一聚集就是一群,还真头一次见。
“这方家的小郎君又出来胡闹。”
“方公也估计又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哎,方家小郎君哪里都好,又是好色又好赌的毛病,一直改不了,现在他年纪小,还没什么,大家都不当回事儿,可若是长大了还这样,恐怕连新妇都娶不上。”
周围凌乱的议论声,让苏桐知道眼前小正太在如皋县还是名人一个——一提方家,她也想起来了。
爹爹找来救灾的冤大头里面,就有方家一个,虽不说是如皋县商人的领头羊,却也是大商人,做粮食生意的。
这年头,不是人脉广,底子厚的商人,他也做不了粮商,方家有钱,就是出了名的阴盛阳衰,方家的当家方子明,娶了二十三房小妾,还专门又租了不少生过儿子的女子为妾,结果一连生了六个女儿,最后年过四十,他最后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妾怀孕,他终于得了一个儿子,就是眼前这位小郎君,方寿。
方寿出生,方子明大喜过望,对这唯一的儿子,甚是宠爱,也寄予厚望,方寿也确实生得好,相比他爹,更像他娘亲一些,唇红齿白,且从小就聪明伶俐,学什么会什么,不过,人无完人,这孩子有个毛病,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会挑人。
那些伺候他的女使,凡是长得好的,漂亮的抱他,他就不哭不闹,凡是那些年纪大的,长相一般的碰他,他就放声大哭,不肯消停。
他小的时候还好,有这么点儿小毛病也没什么,他爹爹还能笑言,这小子以后也是个贪花好色的主儿,正好方家子孙单薄,他多娶几个美人,多生几个孩子,到也不错。
随着年纪渐长,这毛病就比较让人头痛了,要只是如此也无碍,反正家里不缺钱,一个男孩子,贪花好色能算什么大错?
可这小子越长大,性格越古怪,对正经的书本不上心,反而喜欢各种歪门邪道,一肚子鬼心眼,还学会了赌博,经常缠着家里的下人们赌,只要一有空,就跑到街面上去跟人家,几乎什么都能赌起来。
苏桐听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脑子里自动拼图,拼出个正经的纨绔公子形象,现在因为他年纪还小,到说不上讨厌,将来要还这般,一准儿人见人憎,长得再好看也没有用。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那方小郎君满嘴刻薄话,已经把那带着女儿的老丈气得直翻白眼,“你若不肯留下你女儿,那也不是不行,再加上你一只手,咱们接着来,若是我赢了,你女儿和你的手都留下,若是你赢,不光你女儿我不要了,这些我从你那儿赢回来的东西,也尽数归还。”
苏桐皱眉,抬头看去,就见那小郎君身前的桌子上林林总总地放了一大堆东西,什么都有,有一件儿名贵的紫貂皮的大氅,一块儿白玉吊坠,一个金扳指,其它小玩意更多。
要说一开始,苏桐还当这小孩子是闹着玩,玩笑一下罢了,可这会儿竟听他说要与人赌一只手,不由摇了摇头。
周围的人也劝:“小郎君何苦?不过是个游戏,玩一下热闹热闹,闹大了,小心你爹爹教训你。”
“是啊,朝廷可严禁赌博,若是惊动了官府,轻者罚金,重者要处斩的。”
这到是事实,朝廷对赌博控制很严格,但宋元赌博盛行,官府根本就遏制不住,这种事儿,在大街上随意赌一赌,也没有哪个官府会多管。
周围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那小郎君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斜着眼看那老人,一脸桀骜。
苏桐拉着二郎走过去,见他们玩的只是很寻常的双陆,虽然可能需要策略,但还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按说,这小郎君不该有这么大的把握。
从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