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睁开眼,付叶端着黑芝麻糊喂给她吃:“你睡了七个时辰,还不想起?来,先吃点儿东西,吃完了想睡的话,那就再睡。讀蕶蕶尐說網”
苏桐失笑,吃了几口,觉得有些甜了,不由笑道:“最近糖大减价?”出门在外,他们带的糖也都消耗在灾区,糖可是并不容易买,也不好保存,难得付叶每次都能找得到上好的雪糖。
吃了芝麻糊,撩开车帘,果然是睡到了下午,午后的阳光照得她的纤纤玉指,青白透明,“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噩梦,还是美梦?”
“不记得了……”苏桐目光迷惘,恍恍惚惚。
付叶失笑,伸手搂住自家新妇,“可能是有了孩子,有点儿紧张,放轻松,咱们的孩子肯定是最可爱,最听话,最孝顺的,就像他的娘亲一样,你放心,小家伙出来,要是敢不孝顺你,我来收拾他。”
好好一铁汉,竟然变得和水一样柔软,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外面偷听他们说话的车夫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苏桐哭笑不得,一巴掌扇开自家男人,赶他出去骑马,自己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翻出话本消遣。
昨夜她又梦到了林慕。
梦见林慕站在房间里面笑,那是个很空旷,一片苍白的房间,自己想走进去,想抓住他,但总也走不进去,他的脸越来越模糊,可又那么近在咫尺,好像被一团明光包围着,熠熠生辉,让人站得很远,都能感觉得到。
苏桐因为要使用未来学校的缘故,时常做梦,有时候连真正的梦境,都会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她忍不住想,如果在梦里,她拼命地冲进门去,抓住林慕的手,会不会下一瞬间,就回到了他的身边。
哪怕是现在,苏桐想,如果真有回去的机会,她会毫不犹豫,一定牢牢地抓住,但她有一种预感,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时代,生下孩子,和付叶变成更亲密的亲人,和这个时代的人感情更加浓厚,也许,她就是找到了机会,也很难做决定了。
大概林慕知道她隐藏的心思,所以真真正正地来向她告别?
脑子里乱成一团,苏桐按了按眉心,让自己不去多想,相隔千年之久,至少她现在是回不去了,既然如此,只能顺其自然。
她本不是习惯伤春悲秋的女人,如今都顺从自己的心意,嫁了男人,还要生下小孩子,那这就是最真实的人生。
车队走得不快,但还是顺顺利利回到京城。
这次苏桐有了身孕,苏文成满脸笑容,连蓄起的胡须都显得精神不少,赵婉蓉也难得一次,主动跑到苏家,只是她自己没有生孩子的经验,只好送了几个照顾过好几位皇室子弟出生,经验丰富的稳婆。
别说,这可真解了燃眉之急,以付叶和他家里人的关系,付家给挑选的稳婆,苏桐都不大放心用,还是大长公主更可靠些。
只是赵婉蓉到了苏家,脸上却带着明显的愁容。
苏桐一边大口大口地吃厨房按照苏桐说的法子,新折腾出来的奶酪,一边笑看公主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公主,我本来打算让你给我孩子起个示范作用,让他照着你的模样长,将来出生之后也好有一副好容貌,将来做什么事儿都方便,可你别老皱着眉头,万一我孩子生下来就是个小老头,或者小老太太,那我要不要找您这位大长公主算账?”
赵婉蓉飞了个白眼,却没和苏桐斗嘴:“你们两公母皮相都不错,无论孩子像你还是像付叶,将来都是个漂亮的娃娃,这一点儿你就不用担心了。”
苏桐无语:“到底怎么回事儿?”
赵婉蓉懒洋洋地趴在软榻上,趴了半天,才叹气道:“有人没事儿找事。”她自己玩自己的指甲,玩了半天,见苏桐好奇地坐直了身子听,伸出手去掐了一把她还是嫩得出水的小脸蛋。
“怎么这般八卦?可别给你肚子里的小东西树立坏的榜样。”赵婉蓉摇摇头,“哎,其实就是咱家里那座大神不知道犯什么毛病,多少年了,她盼望能和她的皇儿相聚,现在我上了折子给官家,把她的事情认认真真地告诉了皇帝,皇帝不过是不敢置信,一时间被吓到了,这才拖延了月余,没有回信,而且又担心刘太后的想法,不敢直接把人接近宫去,没想到,那位李娘娘竟然还恼上了。”
苏桐失笑,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赵婉蓉联合朝中一部分要紧的三朝元老,还有燕王等皇室宗亲,给赵祯递了一封折子,说其实你妈不是刘太后,你妈现在都不在宫里,让你的养母给欺负的够呛。赵祯哪有那么容易就信的?
他便是之后查问,真的信了,也不可能随意打刘太后的脸,就这么认了李娘娘为母亲,要知道,此时刘太后可还在,垂帘听政的是刘太后。
赵祯也不是不认李娘娘,就是犹豫了一阵,不知如何是好,李娘娘就受不了了,如今赵祯让大长公主秘密送李娘娘进宫相见,人家死活不肯去,而且还病得卧床不起,赵婉蓉哪里能不头痛?
苏桐微笑道:“是正常现象,李娘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