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后的心腹,当然算是最关心解药的人之一。讀蕶蕶尐說網
付叶还好,他向来冷静,从不轻易使人难堪,这会儿也只是松了口气,看都没再看顾寒,扶着苏桐坐好,还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
衙门里那群衙差却一拥而上,把顾寒给捆住。
他的身体滚烫滚烫的,人的神志到是清楚,可手脚发软,站得摇摇晃晃,捆不捆,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那位妙音先生的面色也极为糟糕,好像随时可能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衙役们要押走顾寒,妙音先生也站起身跟着。
顾寒的脸色变了变,妙音便笑起来:“你现在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走到门前,伸手接了一把秋雨,妙音的神色缓和,笑道:“别怕,九泉之下或许寒彻骨,但咱们两个总是在一起的,到时候我再弹琴给你听,只是,你这偏激的性子,怕得改一改才好,否则再好的琴曲,你也听不出滋味。”
顾寒一个踉跄,被推着出门,半个身子都被打湿,狼狈的要命。
苏桐自认为还算是个好人,哪怕是犯人,也不至于刻意作践,外面大雨倾盆的,真要出去淋一下,恐怕这两个都得小命不保,便笑道:“诸位辛苦,这院子虽然小,却也挡风遮雨,大家不如避一避,等天放晴再回京也不算迟。”
她的面子,衙役们自然是要给。
邹捕快和她家表哥陈子杰,也浑身湿淋淋,刚才心里担忧,察觉不出冷来,这会儿却是戳在炭盆旁边,也感到寒气逼人。
没人乐意淋雨,不一会儿,外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就都消失不见,分散到各个厢房,大厅,门洞之类的地处。
带来的马也喂了上好的草料,院子里那些姿容秀媚的女伎,本该都被看押,陈子杰却是个怜香惜玉的,支使她们到厨房给大家煮一些热饭热菜,反正全要先给顾寒和妙音先生吃,到不用担心她们耍花样。
房间里渐渐安静,只余下风声雨声。
女伎们大大方方地端来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大骨汤,还有一盆发面饼,很有眼力地先给顾寒盛了一大碗。
全挑的半肥不瘦的肉块儿,香味四溢,油光闪亮。
陈子杰失笑摇头,按说眼下这两位的身体状况,实在不该吃这等油腻之物,不过,能让他怜香惜玉的都是美人,两个大男人是生是死,可不关他事。
苏桐没理会这些,走过去把地上乱七八糟的手术工具都收拾好,装在盒子里。
这些东西十分粗陋,根本比不上苏桐让陈墨帮她打造的那些,却也不是一点儿用处没有,浪费太可惜。
收拾好,她才看了看天色,略一皱眉:“怎么这么慢?”
话音才一落,外面就急冲冲进来一人,看衣饰,显然是沈小九的手下,也顾不得礼仪,一冲进门就急道:“郎君,大事不好,咱们的人去附近的九仁堂抓药,却听掌柜说,顾寒所说的哪几种药,昨日有人大批量地进货,把药都给买走了,如今,药铺缺货,小的已经派人再去别的药铺看。”
沈小九顿时怔住。
苏桐愕然,不安的情绪蔓延——她有一种感觉,这事怕再不能善了。
陈子杰的神态也渐渐严肃,站起身在屋子里打了两个转:“别急,时间够用,阿四,你马上拿我的令牌,招呼左近的各大商社,用最快的速度沿河去各州县药铺,搜寻药材,搜齐一船,便先送来京城。”
“是。”他身边一长相相当寻常的下人立时站起身,双手接过令牌,便出了门纵马而去。
即便如此,屋子里的气氛还是有些紧绷。
锅里那些热汤热水,也再没人有心思去喝,不一会儿,就凝起一层白油,一看便让人恶心。
离最后期限,还有一日多,若是从外地搜集到药物,熬好药,分发给中了毒的老百姓喝,时间真是有些紧迫,不过,到也不是不够用。
至于太后,那到用不着担心,别的地方的药材可能没有,皇宫大内的药材,却是绝对不会缺少。
果然,也就半盏茶的时间,就有人传信说太后已经服用了解药,现在病情缓解,热度消退,御医们也给开了安神定气的药,只是身体还很虚弱,暂时无法下床,官家十分担忧,侍奉床前,这两日都不曾上朝。
坏消息也来了,意料之中,开封所有大药铺里,有几种药材都断了货。
“回各位郎君,别的寻常药材他们还有小批量的存货,但其中有几种,虽然不算珍贵,却不是什么常用药,药铺里的存货本来就很有限,昨日被人给一扫而空,如今哪一家都没有了。”
苏桐哑然。
陈子杰叹了口气:“别担心,他们就是人手再多,能买尽京城的药,也不可能买光周围各州县所有的药材,我的人动作一向很快,最多到明日中午,保证让解药到位。”
苏桐叹了口气,扭头去看妙音和顾寒。
妙音的神色依旧安详,顾寒整个人倚靠青石台而坐,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