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侧头看窗外的街景,口中却长叹一声:“苏家小娘子有一身华佗神技,或许与我家还有些渊源,若是可以,在下也不希望是小娘子遭难,可在下只有一次机会,绝不会有第二次,只能尽心竭力,做到至善至美,高真人是得道高人,爹爹生前便说过,他是可信之人,也是有福之人,经他掌眼,亲自确认,苏家小娘子的命格贵重,我也不能选旁人了。讀蕶蕶尐說網”
阿珍一下子红了眼睛。
苏桐哭笑不得,这会儿居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虽是拖拖拉拉的大批人马,走得稍嫌慢了些,可天擦黑的时候,依旧到了十里铺。
废弃宅院很有名,听说以前也是大户人家,五年前,三十余口人一天夜里被贼人杀了个干净,财物也被一抢而空,当时是大案,整个京城为之震动,后来那伙贼人终究伏法,可死去的亡魂,却无法复生。
从那以后,这宅子便荒废了,还渐渐有了些闹鬼的传言。
苏桐他们到这宅子时,宅子却一点儿都不显得陈旧,光鲜如故,连门上的两个铜环,也擦得锃亮。
付叶扶着苏桐下车。
顾寒却不让人扶,他受了重伤,开封府的刑房不是闹着玩的,此时却依旧站得笔直,风度翩翩。
十二个打扮的光鲜亮丽,脸上却多少带了些许复杂神情的女人,打开大门,鱼贯而出,这些人根本没看那些身着甲胄的禁军,只看着苏桐。
顾寒吐出口气,大笑道:“到明晚子时之前,你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都为你办到,你若是想要享受,我便奉上锦衣玉食,最好的歌舞,或者……你还这么年轻,没尝过情爱滋味,若是你中意哪个男人,我也为你请来,反正你生命即将终结,也不必忌讳太多,以前不能做的,今天都能做。”
他笑了笑,“别人可没有你这样的待遇。”
苏桐哑口无言。
到是一直骑着马,装壁花的陈子杰失笑:“这天底下除了皇家,谁的财富能比我多,她是我陈子杰的妹妹,她想要什么,无需别人赠予。”
顾寒也不恼,笑道:“无妨,要是小娘子不喜欢,那读书画画,消遣一下也好,你放心,在明日子时之前,你除了不能离开这座宅子之外,做什么都行。”
写字条的那人,尚未露面,整个宅子下人很多,但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主事的。
若非苏桐见到那张字条的时候,它墨迹尤新,她差点儿觉得这全是顾寒自导自演,他演了这一出,闹得如此大,只是唬人罢了,那些准备投放毒药的所谓友人,全都莫须有而已。
可是,无论苏文成,还是苏桐,都不敢冒险。
干脆就暂时听顾寒的,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自己找乐子玩。
付叶的女使,尽职尽责,半步都不肯离开苏桐,端茶递水,红袖添香,连阿珍都没他熟练。
苏桐心下好笑,暗道探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想他付叶身为提刑官,执掌刑狱,身份不能说不高,差事不能说不忙,却还是要做一大堆别人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活儿。
怪不得赵婉蓉曾经感叹,每一个主子们信任有加的暗探头子,都是天才,随便安插在任何一个位置,就算做不了太好,至少也能不过不失。
拿着棋子自己玩,苏桐到想让付叶陪她下棋,奈何这家伙死活不答话,闷不吭声,也不知是不是担心下棋分心。
顾寒是个很有趣的人。
这个废弃的庄子已经被开封府的衙役和禁军团团包围,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美酒佳肴,鲜花美人,他坐在庭院里开开心心地享受,点心美酒都是由美女的纤纤素手捧着送到唇边,才品尝两口。
到是那些一看就是风尘出身的女子,举止投足间略带忐忑,动作也僵硬。
即便如此,苏桐还是觉得,要是想让女人办事,果然要找风尘女子,养在深闺的女儿读再多的书,受再好的教导,不经世事,眼界也不会太宽广,反而比不得风尘女子心性坚定,胆子够大。
时间一刻刻过去。
天上忽然浓云密布,冬日少有这样的天,乌云遮天蔽日,转眼间大雨瓢泼,几乎一瞬间,天地间就只剩下白茫茫的雨帘。
苏桐怔了怔,忙让院子里,院子外的禁军和衙役找地方避雨。
奈何没人肯走。
付叶低声道:“这种时候,不要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他们也不能离开。”
苏桐苦笑,其实大家围在这里,根本没有用,现在的难题是顾寒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不肯供出同伙,偏偏御医们又配不出解药来,主动权在人家手上,除非抓住他的弱点,否则就是千军万马齐聚,也一样毫无用处。
话虽如此,她知道爹爹他们担心,也只能由着那些人顶风冒雨地站在外面。
隔着雨帘,顾寒的神色也并不好看,挥开女孩子们的扶持,踱步走到苏桐身边,与她一起向外看去。
“时间快到了……也许你的命格的确贵重,你一旦遭难,连老天都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