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桐就眼睁睁看着那小娘子一张嘴,恶狠狠地咬了轿夫一口。讀蕶蕶尐說網
“嗷……”
一声凄惨的叫声,震得周围围观的老百姓都目瞪口呆。
苏桐把眼珠子捡起来放回眼眶里面——之后她要是还以外表观人,她就买块儿豆腐一头撞死。
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儿家,就像江南水乡画卷里走出来的美人,这会儿居然表现的宛如疯狗。
轿夫被咬得也顾不上怜香惜玉,胳膊一抡,把那小娘子抡到一旁。
那小娘子怕是被摔得不轻,半天爬不起身,却还是把那把剪刀攥得死死的,就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双目冷冷地瞪着从轿中下来的美妇人。
“还愣着做什么,由着她闹?”那妇人却从头到脚都镇定自若,哪怕刚才小娘子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她连眉心都不曾动上一动,此时才蹙眉,冲身边跟着的一个老嬷嬷叹道,“养不教父之过,如今郎君卧床,我这个做嫡母的,总要管教一二才好,孙妈妈,你去让三姑娘冷静冷静。”
那婆子应了一句,就向小娘子走过去,语气很温和地道:“小娘子别闹了,娘子让您抄写经文,也是为了让您静静心,别学一身坏毛病,到是娘子的不是,咱们回吧。”
“不要过来!”
小娘子本是不管不顾的模样,这会儿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一丝惊惧,但随即一扫而空,苏桐见她目光放空,脸现茫然,也不觉蹙眉。
果然,那小娘子目中流出两行清泪:“也罢,爹爹狠心至此,这会儿也不肯为女儿和娘亲主持公道,我也只有随了娘去……”
说着,她那剪刀用力一送,戳向自己的咽喉,赵祯大惊失色,厉声道:“景元。”
刘景元一脚踢出,踢起一块儿石子,正好打在那小娘子的手腕上,可打的那小娘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依然不曾松开手里的利器。
“…………”
刘从广眼珠子都忍不住凸出,要不是控制力道,这一脚几乎能把那小娘子纤细的手腕踢断,即便是控制了点儿力道,想必这会儿那小娘子的手腕也疼的厉害。
他实在没想到,对方一个柔弱女孩儿,竟然会对一把没什么用处的剪刀如此执着,看样子是死都不肯松手。
赵祯叹息,心道,完了。
好好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子香消玉殒,凡是男人,都不免惋惜。
苏桐这会儿却有了那么一点儿兴趣,在这样的年代,一个女孩子能像眼前的小娘子一般固执,到也不容易,想着,她莲步轻移,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离那小娘子不远的地方。
苏文成一张嘴,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瞪大眼看着自家女儿,心下不免忐忑,刚才那姑娘的彪悍他都看在眼里,万一起冲突,也咬他的宝贝女儿一口,那可怎么得了!
不过,很显然,人家姑娘并不是真的见谁咬谁,苏桐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儿小事让自己涉险。
“你……”
那小娘子目光略有些呆滞,愣愣地看着苏桐。
苏桐笑了笑,轻声道:“我办了一所书院,收了好多女学生,也有不少女人在我的书院还有作坊里做工。”
她扭头指了指阿夏:“她叫阿夏,本也是父母双全,家中独女,没想到她爹爹一朝变心,害死了她娘亲,娶了继母,她也被自己家的继母故意送给了拐子,整整一年,担惊受怕,眼看着拐子身边的女孩子们一个个哭天喊地,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恨不得一死了之,可她还是活下来了,并努力自救。”
苏桐说着,扭头去看阿夏:“阿夏,你当时想死吗?”
“想是会想一想,可一死了之,除了让亲痛仇快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阿夏满不在意地笑道。
苏桐轻轻转过头来,又看那小娘子:“说实话,我是真看不起你,你死便死了,何苦闹得这般大,还给我爹爹添麻烦,你自去死吧,死得隐秘一点儿,省得给你的‘仇人’看笑话,你在这里闹,人家说不定在心中暗笑。”
小娘子一怔,本能地扭头去看那个美妇人,见她从头到脚连脸色都不曾变一变,还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手一松,剪刀就离开了咽喉。
苏桐又一摇头:“不对,你想死挺难的,就是刚才那位没踢掉你的剪刀,恐怕你也死不了,扎的位置不太对,刺不中动脉,只能伤了喉咙,最多变成一个哑巴,也是,你恐怕也是家中娇养出来的,连只鸡都没杀过,又怎么有力气来杀人,更别说还杀自己。”
那小娘子闻言,顿时气得脸色涨红。
不只是她,连苏文成也扶额苦笑,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女儿这般霸气侧漏的模样,到是阿夏,付大虎,付二豹两兄弟见怪不怪,他们的山长本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在学校里见识怪了,都不以为意。
赵祯也看直了眼睛,他和此时大部分男人一样,喜爱都是温柔娴静的女孩子,可像苏桐这般,温柔娴静起来,比任何人都温柔娴静,却一转眼又能英姿飒爽的女子,他还是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