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的视线在八贤王身上打了个圈,然后长长久久地盯着玉燕和刘从广看,看了好一阵子,忽然莞尔一笑,招呼了付大虎和付二豹一声,一起下楼,阿珍和阿夏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跟上去。讀蕶蕶尐說網
八王爷正头痛,看见苏桐走过去,认出她是刚才掷杯示警的小娘子,连忙让侍卫让开,容她们几个女子加两个孩子近前。
“还未谢过小娘子仗义出手。”
赵元俨看了一脸绝望的刘从广一眼,刘从广也忙道:“谢过小娘子。”
他面上赧然,显然是不乐意让人看笑话,却无可奈何,眼前围观的人众多,他也没有势大到能把人赶走,再者说,玉燕姑娘不惧人言,如此放肆的举动,他都见识过好几次,若非刘家在京城还有些能量,再加上玉家一样不乐意传丑闻,说不定刘从广童鞋会成为今年开封城一等一的风云人物。
苏桐笑了笑,打量了玉燕两眼,莲步轻移地走过去,笑道:“地上潮湿寒凉,姑娘小心身体。”
说着,苏桐便伸手扶住玉燕的手臂,把她从地上托了起来,小心地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面,按着她坐下。
玉燕一怔,也许是苏桐的神色太柔和,也或许是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被如此温柔以待,或许是她没想到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让她不由自主地依从,居然没有再哭闹。
苏桐并不看八贤王,也不看刘从广,只专注地盯着玉燕,一直到玉燕愣愣地回视她,才笑道:“你就是玉姑娘。”
玉燕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小娘子……认识奴?”
苏桐幽幽一叹,目中带出几分熟识,一抹惋惜,摇了摇头长叹道:“原来你果真在此,孽缘,当真是孽缘,七次轮回不得解脱,这可如何是好!”
她此话一出,玉燕更是迷惑。
苏桐拍了拍她的手,颇为无奈的一笑:“我虽然认识你,却也不认识你。”面对玉燕那张越发迷惑的脸,苏桐拉着她的手,笑问:“你近年来可是常常觉得幽冷寂寞,明明锦衣玉食,生活无忧无虑,偏偏梦靥袭扰不休?夜深人静时会无故惊醒,醒来便独坐窗前,对月长叹,时时还忍不住半夜出门,去峰华亭独坐观赏夜景。”
玉燕一怔,惊道:“你怎么知道?”
她的心砰砰直跳,只因苏桐就像亲眼看到一般,说的分毫不差,若说失眠之类,眼前女子凭空猜测,也不一定猜不对,但她确实经常晚上去峰华亭,这就很难猜了,事实上她昨晚才刚去过。
一般深闺里的女子,谁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家?更不要说峰华亭景色虽好,白日游人不少,地方却偏僻,山道也难走,夜行不便。
苏桐当然不会告诉她,整个开封只有峰华亭的琼华有独特的粉红花瓣,而那漂亮的花片就黏在她的衣袖上,更不会说,她若不是寂寞难耐,精神状态不好,生活压抑,也不会得她现在得的病。
摩挲了一下茶杯,苏桐脸上一片肃穆,不答她的话,只道,“你是不是总觉得刘二郎就在你身边,他陪着你赏风赏月,你陪着他红袖添香,你总觉得自己和他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只望生死相许,永不分离。”
玉燕双眼发红:“我们二人本就已经生死相许,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苏桐点点头,眉目一转,低声道:“是,你们两个在一起一定很愉快,峰华亭的夜昙,汴河的月影,潘楼的歌舞,什锦铺的点心,你们都曾共赏。”
她的话音未落,刘从广几乎牙呲目裂,只是还不等他出声,付大虎和付二豹就扑过去硬是阻止他开口,赵元俨也忍不住皱眉。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玉燕却是双颊飞红,一副小女儿的羞赧,神色迷离,看苏桐的目光,却渐渐温和,显然多了几分信任,面上的疯狂之色也尽数收敛,冷硬绝望的感觉,也有些淡了下来。
苏桐松了口气,叹道:“前几日我刚去拜访了高真人,玉姑娘可知道高真人?”
玉燕虽然不知眼前的女子为何忽然转移话题,但她现在对唯一相信她的苏桐很是信任,在心里觉得苏桐和她站在一边儿,便连忙点头,“奴虽然没见过高真人,却也听过他老人家的大名。”
前阵子高真人在京城里名声大振,几乎是家喻户晓,开封又是八卦消息最集中也流传最快的地方,哪怕玉家是外来户,也难免听到些许传言。
苏桐神色凝重,“那日,我去拜访高真人,陪他小酌了两杯,才知道他老人家最近有些烦恼,还给我讲了几个故事。”
她静静地看着玉燕,细细地把凄美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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