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无奈,只好跟上,可惜,她虽说也跟着生母学过一点儿规矩,奈何当时年纪小,到底缺了几分沈姑娘狂奔之下都不露纤纤玉足的本事,好在礼仪的些差距,气度足以抵消,到不至于难以自容。讀蕶蕶尐說網
一群下人却是被沈姑娘飞掠的身形吓了一跳,好几个婆子惊慌失措,打翻了手里的水桶食盒。
苏桐咳嗽了声,温声道:“都不要乱,我陪沈姑娘去外面看看。”
一行人立时镇定下来,纷纷让路,半点儿不去阻碍。
苏桐笑了笑,一身拉着沈薇的衣袖,一边扭头交代下人:“通知娘子,还有,让马婶子过来,派两个女使陪着俞家的小娘子。”
院子里的婆子、女使、小厮等人只乱了片刻,一见到她便很自然地平静下来,由领头的约束手下人,个个呆在原地,不再乱跑。
苏桐对此十分满意,她家的下人从买来到调教,多则数月,短则不过十数日,但论秩序,比起大户人家的下人只好不差,又不是那等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心大之辈,果然,论起教导下人,除非像宫里要求宫女那般严苛,她肚子里的这些墨水就足够用了,甚至用不到学校里记录的那类,类似于洗脑的手段。
有几门贴身管家的必学课程,到有些意思,苏桐转了个念头,决定等将来手底下的人才多了,管事们都学会了基础的知识,就把他们都送去培训,若是能培训出几个万能管家,不,哪怕只培训出一个,那她决定会轻松许多倍。
一路胡思乱想,苏桐跟着沈薇出苏家大门,直奔前面不远处府衙的库房。
苏家离府衙本就很近,离库房的距离稍远一点儿,不过,步行也只有小半盏茶的工夫,这一路狂奔,一眨眼便到了。
首先入目的便是被陈墨称为沈小九那个青年男子。
苏桐还是第一次正面看到他,只觉得此人生得五官隽永清秀,身材颀长,此时正是初春,他似乎有了酒,绯色的外袍衣带凌乱,露出里面雪白的中单,明明是颇为艳丽的颜色,可穿在他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素雅。
只是,他的眼神很迷乱。
那种迷乱,让他身上如冰雪一般的冷意全化作了茫然。
陈墨侧了侧耳朵,听到苏桐的声音才松了口气:“阿桐,你去把实验室里的那什么水拿来,我有大用。”
他一着急,脑子便乱,描述了半天,苏桐才知道他说的是王水。
那东西是大杀器,寻常绝不会让学生们碰,苏桐自己也没准备多少制作王水的材料,而且那些材料的危险性很高,全都搁在实验室最隐秘的地窖里面,除了苏桐自己,别人动都不许动一下。
“怎么回事儿?那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苏桐松开手,任凭沈薇跑到她兄长眼前,拉着她兄长的手低声说话,四下张望,除了密密麻麻的官兵之外,苏文成和俞知州都不在,那位据说是去拿钥匙的沈郎君这会儿立在门前,手中空空,显然没有什么钥匙。
府衙库房的大铁门紧闭,上面也并未见到那个看起来特别嚣张的大铜锁。
她记得以前看过两眼,库房的铜锁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锁匠郑敏所制造的‘八龙困阵锁’,据说除了钥匙之外,想打开别无他法。
当初俞知州拿出这把锁的目的是为了收藏良种,还有苏文成组织人编写的农事手札,这一次押运官押来的官银,也被收进了库房,用的正是这一个‘八龙困阵锁’,郑敏曾经拿脑袋担保,说是若有人能把锁打开,他愿意奉上项上人头。
虽然这种保证过于冲动了,天底下无论什么事儿都很难百分之百地去确定什么,但足以证明,这把锁的的确确很了不起,至少他的作者非常有信心。
此时,整个库房被密密麻麻的官兵围着,密不透风,每个人都提着灯笼,整个院子被照得亮如白昼。
沈薇和她哥哥争执了几句,忽然冲过去,冲着大门拼命拍打,一边拍一边大喊:“温大哥,温大哥。”
她急得几乎要掉眼泪。
苏桐记得她口中那位温大哥,是个很俊俏的小郎君,总跟在沈家兄妹身后,喜欢穿湖蓝色的绸衫,头戴一顶紫金冠,中间镶了一颗蚕豆大笑的珍珠,鬓角还插了朵红花。
虽说这小郎君面上敷粉,并不是苏桐很喜欢的类型,可苏桐对他印象当真比对沈小九的印象深刻的多,没办法,谁让沈小九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到青州多日,还和苏家毗邻而居,苏桐愣是没见过他几面。
陈墨叹了口气,拉过苏桐的袖子,拽着他往实验室那边儿走,口里解释道:“沈小九不放心他那笔官银,非让温熙呆在库房里,从里面把门锁住,自己拿着钥匙,每日的食水都由人从小门送进去。”
他的话很严肃,苏桐却莫名地想到若是人有三急该怎么办?不知道那……盆之类的东西能不能从小门中进出?
还有洗澡该如何,她记得温熙是个特别爱干净的小郎君。
陈墨自然不知道苏姑娘这会儿还有心情胡思乱想:“刚才下人去给温熙送晚饭,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