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京城传来消息,说是陈墨的未婚妻嫁人了,新郎当然不是陈墨。讀蕶蕶尐說網
对这事儿,陈墨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的情绪,最多也就稍稍觉得悲凉无奈,可他还有父母亲人在,他那位老娘一气之下,据说是病的不轻,他的一朋友只好千里迢迢跑来通告。
自家娘亲生病,陈墨也顾不上别的,便赶紧赶回了京城。
结果回去之后,那位据说卧病在床的老娘领着长枪把他两个哥哥追的满院子乱跑,一边儿追,一边痛骂赵婉蓉。
只因为当初陈墨的亲事,是大长公主赵婉蓉做媒,对方乃是宗室家的一个千金,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佳人。
陈墨的老娘当年有多满意,今日便有多气愤,家里人不放她出门去搅合人家千金的婚礼,她也只好呆在家里骂一骂大长公主出气。
幸亏此时不禁言谈,便是寻常百姓,说几句皇帝老儿的闲话,照样无人理会,她在家骂长公主玩,还算不上大事。
陈墨却瞠目结舌,他虽然容颜尽毁,看着凶恶,但他本身是个如玉君子,哪里听过他娘亲的这种骂人法儿?登时惊得面如土色。
苏桐听陈墨如此说,又见他这会儿仿佛还心有余悸一般,不由失笑摇头。
当初乍见此人,只觉得心动神摇,后来相处,知道他性情刚毅,此时再见,见他穿了雪白的直缀,蓝色的褙子,形容优雅,一张狰狞的脸,在苏桐眼里,却呆萌的可爱。
那个舍他而去,另嫁他人的女子,当真是毫无眼光。
陈墨被自家老娘给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好说歹说,总算安抚了自家娘亲,舒了口气,这才有时间和好基友赵允纯一块儿去喝酒聊天。
赵允纯比陈墨小许多,但两个人从小感情就好,赵允纯对陈墨,到比对自家两个亲哥哥还要亲昵。
听说陈墨在青州混得风生水起,锻造的百炼钢刀让兵部那群人羡慕的眼睛冒蓝光,连官家都给惊动了。
赵允纯也不免与有荣焉。官家近来很是关心朝廷的武备情况,对陈墨的举动更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自从陈墨当年受伤之后,这恐怕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容光焕发的好友。
不过,赵允纯更关心的到不是这位的事业,而是南柯先生的新鲜故事。
听闻南柯先生每天几乎隔三差五地就会给苏家书院的学生们讲故事,且各种各样的故事都有,新奇有趣到连陈墨都听得欲罢不能,赵允纯当时就决定要尽快前往青州,前阵子赵婉蓉,大长公主鼓动他去青州,他多少还有些犹豫,担心青州那边儿环境艰苦,他这个公子哥儿受不住,可如今却是非去不可了。
陈墨瞧自家好友一向八面不动的脸上,难得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来,也不禁好笑,要说这位真是身世出众,才学高人一等,容貌脱俗,堪称完美的贵公子,无论是金银财帛,还是权势地位,对他的吸引力都不算很大,不说不屑一顾,却也是不屑于汲汲营营地追求,偏偏有一个爱好,从小到大,从没有放弃过。
赵允纯喜欢听故事,从青楼瓦舍的说唱,到街头卖艺的艺人们的吹拉弹唱,只要是有新鲜的故事,他总会去听说一听,外面有什么新的话本流传,他也总会寻来看一看,王府里他的养的幕僚很少,还有一大半的清客都是专门为他讲故事的先生。
他的欣赏水平本来就是极高,自从南柯先生出现,也不知为何,到现在是只有南柯先生写出来的本子才能打动他,旁人写的,便是模仿南柯先生,模仿的再像,他也觉得僵硬有匠气。
所以,陈墨对自家好友向往青州,还算是挺理解。
聊了一会儿闲话,赵允纯磨着陈墨答应,过完年回青州的时候,要和他同行,才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东京城的名人了。”
陈墨愕然。
“赵玉蝶和那个所谓有状元之才的郑士荣之间的爱情故事,已经传扬京城,而你这位陈墨,陈先生,就是故事里最让人又恨又怜的男二号。”
反派人物这个词儿,他还是跟南柯先生学的——当年苏桐为了写书,也曾经看了不少这个时代的话本小说,写了些读书笔记,语言辛辣,颇多调侃,什么男一号,男二号,大反派什么的名词,也是随手写下。
自己的读书笔记当然不可能流传出去,不过,苏桐也没太过瞒着,偶尔和她那位‘御用’说书先生闲侃的时候,便带出来几句,也就传扬开去。
像赵允纯这样的资深粉丝,凡是有关南柯先生的信息,他都会刻意去搜集。
赵允纯面上带出几分冷然,“也不知是什么人捉刀代笔,写的故事俗烂至极,什么才高八斗的落魄公子,其实也就是会写几首不堪入目的艳诗,那什么女主看着挺白莲花,可惜只会倒贴,无德无才,整个故事总结一下,就是个傻缺的女人被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骗财骗色,打落牙齿和血吞,实在是无趣的很。”
“尤其是里面还敢写你,也未免太不要脸。”赵允纯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对,“不对,那里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