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好话,可苏桐听在耳朵里总觉得别扭。讀蕶蕶尐說網
这位温岚郡主话里话外,实际上是有些不以为然,隐约透露出苏桐那所什么私塾里的学生都是粗鄙之人,连女孩子也抛头露面。
苏桐到不介意,反正她本来也没想培养真正的大家闺秀,当然,她学校里的女孩子为了适应这个社会,必然会学一学这个时代女子都该遵循的礼仪规矩,但她们学规矩,只是为了在规矩之下更好的保护自己,让自己快活,可不是为了要苛待自己。
当年班昭作《女诫》,被传为女子该信守的经典,苏桐却不以为然,甚至还在学校比较私密的小会上,公然开玩笑说,班昭姑娘是自己早年守寡,一生孤苦,这才看不得别人的好,非要写什么《女诫》来约束女人。
即便班昭再是才高八斗,就凭这一点儿,苏桐便不喜欢她。
阿夏她们听得目瞪口呆,吓得额头冒汗,口中连连说苏桐胡闹,生怕别人听到,心底深处,却不免有一丝隐秘的痛快。
就算是从小受到的教导就是女子天生该低于男子,身为女儿,也不可能真就以为自己就该低人一等。
不过,苏桐到是还真把《女诫》拿出来让大家学习了。
后世就有人为班昭张目,说她本人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又以邓太后的师傅之尊,参与机要,她并不是真的认为女子就该‘卑弱’,就是要‘自我奴化’,她写《女诫》,不是压迫女性的封建毒草,而是一部智慧箴言。
苏桐却不管当时那位班昭才女到底是怎么想,反正她这本《女诫》后来没少‘奴化’女性,让女人的地位越来越低,就算她的本心为好,苏桐也不能说她对了,不过,对后世的女人们‘翻译’过的《女诫》,到有可取之处。
这玩意要是活学活用,其实的确是很好的‘驯夫术’,用外表的卑弱和温柔,让女性得到男人更多更好更体贴的照顾,并无不可,但女人首先要立得住,立得稳,从内心深处不能觉得自己就真比男人低贱才行。
即便是男女之间从身体条件上有所差异,擅长的事务不同,可女子却并不比男子差,很多工作,女子来做甚至更合适些。
苏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低头听着李秀娘和温岚郡主闲聊,反正把一个温柔腼腆的小姑娘形象扮演的不错。
温岚郡主和李秀娘还是挺有话聊的,温岚郡主想给自己的女儿俞媛媛请一位先生,还想托李秀娘介绍一下,只是青州此地,想找一个愿意教导女孩子的先生并不容易,才学太差,没有名气的,温岚郡主不乐意,而那些愿意的,不是她看不上眼,就是年纪太轻,不大适合教导女孩儿。
“哎,小女在京城本有一个女先生,奈何青州离京城太远,那先生不好远离,没奈何,只能另外寻找人选。”
和李秀娘闲聊了几句,温岚郡主终于进入正题,微笑道,“陈墨先生的大名,我也曾经听闻过,当年在京城就想请他教导我家女儿,没成想他居然到了青州……我听说他在苏家的私塾做先生,不知李娘子可否牵线,请他到我府上帮我教导教导小女?”
温岚郡主言谈很客气,却多少有点儿势在必得的意思,虽不明说,可从面部表情,肢体语言,都能看得出她对那位陈先生跑到一个小小的私塾里,教导一群乡下孩子的事儿,甚是不满意,为其委屈的很。
事实上,当年温岚郡主可没敢想请陈墨来给自己的女儿当先生,陈墨是谁?那是帝师一流的人物,赵祯这些年几乎是对他言听计从。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连想也不敢想的人,竟然跑到青州,在一所简陋的私塾里教学,温岚郡主当时听到消息就傻眼,不过,却也不觉有了奢望——既然他都能跑去教一群乡野小子,那当自己女儿的先生,岂不是更加体面?
李秀娘一怔,扭头看苏桐。
苏桐叹了口气,也顾不得装羞怯,抬头笑道:“郡主娘娘所请,奴自会告知陈先生,由陈先生做主便是。”
温岚郡主面上带了几分喜悦:“阿桐真是善解人意,放心,我再给你挑几个先生,保证让你那私塾能办得下去,咱们青州的秀才也是很不少呢。”
她说得理所当然,口气也很亲近,苏桐心下苦笑不得,“就不劳烦郡主娘娘,我办私塾,不过是想让人识几个字,懂些道理,秀才们多致力于科举,哪里好耽误他们的时间。”
温岚郡主其实也不太上心,不过为了面子,才多少客气两句。
你来我往,几个女人家长里短,男人孩子的消磨了一整个上午,快到吃饭的时候,苏桐才跟着李秀娘离开俞家。
一上车,苏桐就觉得浑身酸软,累的要命,不只是她,连李秀娘都有些受不住。
“老了,真是老了,当年出去应酬,便是折腾一整天也没什么事儿,现在不行了。”李秀娘苦笑,随即略微皱眉道,“那郡主说想要礼聘陈先生,阿桐你怎么想?”
李秀娘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她对自己的女儿开办私塾,绝对是无条件支持,虽然对连女孩子都一起读书这件事儿略觉得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