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大陆,大武王朝,上将军王危,领一千王家铁军,剿灭边关十万悍匪,大胜而归,屯兵风雪岭。
隆冬时节,风雪岭,飘着鹅毛大雪,结着碗口粗的冰溜子,寒凉的很。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王家铁军,中军帐中,一个七岁的小子朗朗而道:“父亲,古来圣贤,都是手持丹青的读书人,练武,终究是落了下乘。”
这个小子,名叫王景,是上将军王危的独子。
他生的眉清目秀,身上裹了一条厚重的大貂袄子,此刻正探出两只小手,烘烤着大炭火。饶是如此,他仍旧感到寒凉逼体,挡不住的发抖。
“练武之人,刚健猛烈,可以镇压疆场,杀敌报国,怎么会比不上读书人?”王危摇摇头,他此番带上儿子王景出征,就是想用沙场的血气惨烈,洗去王景身上那份读书人的羸弱与清高。
不料,王景却反而要和他争一争读书与练武,谁高谁低。
王危哭笑不得。
“父亲,读书人,手握一笔,笔锋之下,有定国安邦的大计,有为民请愿的宏志,有针砭时弊的高呼。。。”王景将身上的大貂袄子拉紧,眉眼一肃,“读书人的笔锋,是胜过一切练武人的刀锋,剑锋,枪锋的!”
大冬天,王危只穿一件短衫,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他龙行虎步,走到王景身边,摸了摸王景的小脑袋,笑道:“读书人的笔锋,就算再犀利,可区区冬凉,就让你瑟瑟发抖,手伸不直,笔抬不动,又谈何书生意气呢?”
话音刚落,营帐中的诸多将领,看着王景颤栗的样子,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既然这样,你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王景对这些笑声,微微恼火,他不顾寒冷,倔强的离开火炉,走到身后一大箱子书卷旁站定,“父亲,你以一己之力,能够敌多少人?”
一名白袍将领抢着回答道:“小将军,上将军有无敌神威,乃是我大武王朝第一悍将,他一己之力,千人万人,轻而易举。”
“千人万人?”王景从箱子中随意抽出一本书卷,傲然道,“我乃是天下大儒,陆圣的关门弟子,学问尽得老师真传。他日定能高居庙堂,把握权柄。一挥手,就有千军万马,为我冲锋陷阵。父亲练武到了极致,不过能敌万人。我读书,却是有十万百万将士,听我差遣。”
王景顿了一顿,继续道:“你们说,是读书高,还是练武好?”
这一问,诸多将领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他们都是练武的粗人,杀人不眨眼,可争辩问题,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王危却是摆摆手,将王景抱在了怀中,道:“读书与练武的高下,一直以来就有颇多争议,你我父子也难以争辩清楚。景儿,父亲并非要你放弃读书去练武,更不是要你练武练就一身无敌的功夫。父亲只是希望,你身上能有练武人刚健不屈,一怒杀人的锐气!”
“练武人刚健不屈,一怒杀人的锐气?”王景摇摇头,不懂。
“你才七岁,还小,不懂也没关系,日后父亲会慢慢教导你的。”王危一笑,“走,父亲带你去见识一番王家铁军中的风貌。”
说完,王危就掀开了营帐的厚布帘子,领着一众将领,踏步进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
地势开扬的操练场内,大雪纷飞。
嘭嘭嘭。。。
一大群军士在练拳。
他们拳势矫健,如崩如钻,如苍鹰搏击长空,打的空气都“噼啪”作响。身形起落之间,更似秋老虎下山,百兽匍匐。有如大江大河,一泻千里。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群军士,尽皆光着膀子。
不错,大雪天,光膀子练拳,可谓勇猛无比!
他们身上的皮肤,都因为剧烈动作而红的发烫,雪花一落上去,立刻就被“兹兹”的蒸发掉,冒出腾腾的白雾。他们再一呼喊,恍若就有惊天的杀气,白雾都被震散。如果此刻有敌人来犯,马上就要被轰杀到死,不留活路。
军中男儿有杀气!
在远处站定的王景,看的都有些发愣了。前一段日子,他虽然在军中,可那时正在剿灭悍匪,军备紧张,他是见不到真正军容的。
此刻见到这群如狼似虎的军士,在暴雪中光膀练拳,他顿时惊住了。
“军中男儿,血气方刚,敢战天地,区区冬雪寒气,算不得一回事!”王危慈爱的摸了摸王景的脑袋。
“小将军,快看,骑马的军士来了。”突然之间,王景身后的一名将领提醒道。
王景望向远处。
果然,一匹匹烈马,在远方疾驰而过,长啸嘶鸣,宛如一杆杆撕裂狂风暴雪的大枪。马上之人,更是势气十足,有种气吞万里的味道。
那些打拳的军士,也纷纷停下动作,十分羡慕的望向那策马扬鞭的一幕。
“军中马匹,从小就用烈酒喂养,端的是暴戾无比。普通军士骑上去,立即就要被烈马摔下来,粉身碎骨。”王危解释道,“能骑上军中烈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