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有情况,罗静也赶紧的护在了贞武身前,达春却甚是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忙凑上前轻声道:“主子,是希望义学出来的举子,叫宋时凡的。”
一听是宋时凡,贞武不由微微笑了笑,这宋时凡穿着棉大衣带着个大棉帽,丝毫不象一个士子,他还真没认出来,略一沉吟,便道:“让他们几个明日一早来行宫觐见。”
来人确实是宋时凡,他们六个在希望义学任教的举子如今都在紫竹林的各个作坊管事,今日刚好路过,远远的瞧见胤祯,他有些不敢相信,走近了细看,确实是胤祯,他不由颇为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见礼,胤祯一身便服显然是微服私访,上前贸然打搅,又怕怪罪,不上前相见,他又不甘心,面圣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因此便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
被人拦住后,他心里不由有些胆怯,却见达春快步走了上来,轻声道:“无须行礼,主子口谕,着你们几人明白一早去行宫觐见。”
一听贞武这道口谕,宋时凡不由大为欣喜,忙习惯性的就要下跪,好在达春早有防备,一把就将他拉住了,轻声道:“先回去吧,不要泄漏了主子的踪迹。”
“学生明白。”宋时凡忙躬身一揖,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折会贞武身边,达春便轻身道:“主子,快意、失意之人口快,为防走漏消息,奴才恳请主子回宫。”
贞武抬头看了看天色,略微沉吟,便道:“那就去胤禟的别院看看。”
胤禟的别院离着大街不是很远,不过盏茶时间,贞武一行人便步行而至,接到侍卫传报的胤禟早就恭候在大门口,一见贞武过来。忙急步上前欲行跪拜大礼。
“九哥不必拘礼。”贞武上前一步,轻轻将架住,含笑道:“没有外人,亦不是在宫里。别闹那些个虚礼。”
胤禟顺势站起,抱拳半鞠道:“臣不知皇上驾到,未曾远迎……贞武已是摆手道:“说了别拘礼,怎的都跟八哥一样,走,去看看你的新园子。”
天都快黑了,还看什么新园子。胤禟知是托词,不敢再多礼,忙侧身道:“皇上请。”
两人进了正房,一落坐,贞武便道:“随意点,别闹得跟宫里一样。”
胤禟不由暗自腹诽,怎么随意,难不成还叫你十四弟。他忙欠身道:“皇上还没进膳吧,臣已经叫人了备好了席面。”
“这里也没外人,九哥还是唤我十四弟吧。开口皇上,闭口臣的,这饭都没法吃。”贞武说着,微微一顿,便含笑道:“连席面都准备好了,九哥是知道我到紫竹林了?”
见老十四连朕都不称了,胤禟也只好随着他,当下便直言不讳的道:“园子里一个护卫在大街看见了一个相熟的御前侍卫,我也不敢肯定十四弟是否来了,自然要做还万全的准备。”
贞武微微笑道:“既是准备了。就开席吧,走了半天,我也饿了。”
一听这话,胤禟忙起身走到门口低声吩咐了两句,见他回来,贞武有些疑惑的道:“莫非还不止席面?”
“新进才送来几名大同婆娘和扬州瘦马。歌舞双绝。”胤禟笑吟吟的说道:“十四弟看腻了宫中歌舞,想请十四弟换换口味。”
大同婆娘,这名字怎得如此之俗?却又跟扬州瘦马相提并论?贞武微微一怔,便问道:“九哥在大同的点已经布好了?”
胤禟一阵无语,这才一句话,老十四又扯到政务上来了,他也不敢不答,微微沉吟,才欠身道:“十四弟交办的差事,我岂敢怠慢,不仅是大同,包头、鄂尔多斯、榆林、西安一线及宁夏、兰州、两地,晋商皆有商号和固定的经商路线,以上各地,我已谴人前往收集相关的资料,不过,我实在是好奇,十四弟准备如何整合晋商?”
微微沉吟,贞武却是说道:“西安历来是重兵驻防,禁卫新军日后定然要在西安设立后勤基地,大同乃三代京华、二朝重镇,也是通往山西、河北的咽喉之地,向有‘北方锁钥’之称,亦是要设立后勤基地,这两处九哥派人重点设点,做为对西北的商贸输出基地。
整合晋商,自然是以商制商,咱们用商品逼迫他们与主动靠上来,然后再捆绑他们,晋商的活动范围广,与俄罗斯、西域、漠北、漠西蒙古都有往来,必须用利益捆绑他们,他们才不会出卖信息,不会资敌。”
胤禟听的心里暗惊不已,老十四这是准备在西北大打出手?见下人开始进来布菜,他也不便多问,心里却是琢磨,用商品逼迫晋商,那无非就是茶、盐、铁,这些东西虽是专卖,但总不能不允许晋商经营吧,真要如此,那还不如直接纵兵为匪强抢来的干脆,朝廷最多也就落个地方不靖,剿匪不力的名声。
待下人退出,贞武便接着道:“天津的军工作坊开支浩大,而且仅靠军工作坊也解决不了众多旗人的生计问题,因此,必须大力发展民用作坊,不过,为防有人反对,暂时还得打着军工后勤的幌子,我在南洋接触过不少欧洲人,也重金请了不少欧洲的工匠。”
说着,他掏出随身带着的那块核桃模样大小的金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