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当时我已经六岁了,已经会在码头打工,补贴家用了!”翻译伸出右手的两根指头,做了一个夹东西的手势:“这在工厂里很平常,工人们被允许在交班的时候在车间的角落里靠两到三个小时,然后就得继续起来干活。那时候景气不好,工厂里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很多工人都被解雇了,剩下的人必须更加拼命的干活以填补那些人的空缺,如果他们不拼命,老板们就会用别人代替他们,把他们赶到街上去挨饿!”
“混蛋,你在那里说些什么!”这时那个跛子又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几只钱包:“看看,哪一个是你想要的?”
吉林斯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钱包,他指着那只钱包大声喊道:“就是那只,黄褐色,有着铜环的那只!”
“先生请您稍待!”翻译笑着向吉林斯微微一躬,即将到手的钱让他十分兴奋。他转过身向钱包伸出手去,却被跛子一把打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该死的老家伙,我要先从先生那里拿到钱才可能给你钱!”翻译怒喝道,但是跛子仿佛没有听到对方的话语,把拿着钱包的左手放到身后,重复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翻译终于被对方的顽固击败了,他转过身对吉林斯说:“先生,您必须先付钱才能得到您的钱包!”
“邓肯,借我四十英镑。”吉林斯向邓肯伸出手,邓肯却并没有给钱,他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张十英镑的纸币,低声道:“这是十英镑,我必须先确定钱包里的东西没有丢你才能得到全部的钱。”
“好吧!”翻译伸手接过那张纸币转过身走到跛子身旁,换回了钱包,他小心的打开钱包,让吉林斯确认里面的东西没有少后,向邓肯点了点头。邓肯把右手伸入怀里,仿佛要讨出钱包的样子。那个翻译眼睛里露出贪婪的神色,不自觉的伸长了脖子。突然,邓肯闪电般的挥出一记左摆拳,击中了对方的下巴,将其打倒在地,接着邓肯捡起落在地上的钱包丢给吉林斯,掏出手枪对准躺在地上的那个翻译,厉声喝道:“告诉你父亲,把钱拿出来,不然就打死你!”
翻译看着邓肯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最后还是对跛子喊了几声,两人大声争吵了起来,几分钟后,邓肯拿回了钱包和刚刚拿出去的十英镑纸币。邓肯把钱包和纸币递给一旁的吉林斯,用手枪指了指翻译沉声道:“现在你让他进去,你带我们回去,别耍滑头,对你没好处!”
翻译不请愿的对跛子说了几句话,垂头丧气的向前走,当他将吉林斯和邓肯带回码头旁的时候,低声道:“就到这里吧!”
“你叫什么名字?”吉林斯问道。
“蒋志清。”翻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已经够倒霉了,为了替你们找回钱包,我已经白跑了一上午,可是什么都没有得到,难道这事情还没有完吗?”
“不,我并不想找你麻烦!”吉林斯笑道:“蒋,可以告诉你在巡捕署里一个星期可以挣多少吗?”
“多少钱?很少!”提到钱,蒋志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抱怨道:“我只是那里的普通杂役,连差役都算不上,也就挣点茶饭钱罢了,若不是能找点外水,早就饿死了!”
“你会写,还会说英语,便是去商行当职员,也不止这点钱吧!”
“您不知道,先生,我出身不干净,又没人替我作保,哪个商行会雇我这种人!”蒋志清叹了一口气,低声讲述道,原来他所住的那条街几乎都是破产的农民、年老的妓女、窃贼等社会最底层的流民的住所,虽然他从小聪明,靠自学会了写字和英语,但却有了案底,做不得正经行当,只能在巡警署下面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