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一些内地装备比较落伍的团队里也有,费翔鸿吃了十来年兵粮,自然对这种武器十分熟悉。
“一群蠢货,四百米多点居然还偏那么多!”费翔鸿低骂了一句,脸上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笑容,从塔楼上,他清晰的看到敌人刚刚把一发炮弹打偏了,炮弹从商站的角楼外侧七八米外飞过,落入水面,溅起了满天的水花。
“不过幸好他们没炮手,不然第一发炮弹就送我上西天了!”费翔鸿低笑了两声,开始继续观察敌人那门火炮的四周布置,随着费翔鸿的观察,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虽然敌人的纪律和军事素养不怎么样,但是他们还是在火炮的前面筑起了一条胸墙,虽然他无法看清一共有多少人,但光是他看得到的地方就有八十人以上,显然缅贼对于保护这门拿破仑炮十分小心,更糟糕的是,在胸墙的前面,二十多人正在挖着壕沟,这意味着如果到了晚上,对这门火炮的防御将更加完备。
这时一发子弹击中了塔顶,溅落了很多灰尘,落了费翔鸿一头,显然对面的来福枪手也发现了他,他赶忙缩了缩脖子,向下面爬去。费翔鸿的脚刚刚落地,便看到方才那个齐姓中年汉子跑了过来,脸色十分严肃:“老费,贼子的炮刚才打中了门口的壁垒了!”
“伤到人没有?”费翔鸿赶忙问道,为了留下反冲击的出口,掌旗一开始就把大门打开了,而用沙袋堆成了一个壁垒,并将唯一的那门格林炮部署在那里,引诱敌人进攻大门,果然收到了奇效,打死了很多敌人。
“幸好你刚才把人和炮都撤走了,就伤了一个人,给炮弹打穿壁垒后的跳弹碰到了,伤了腿!”
“嗯,抬到后面的房子去,让大夫好生照顾!”费翔鸿低声道:“门口的沙袋就不要管了,让弟兄们在里面死角处用沙袋重新堆一个掩体,把格林炮布置在那里,冲进来就狠狠的扫!”
“嗯,我马上就让人去干!”齐姓汉子点了点头,稍一犹豫还是低声道:“不过老费呀,这里日头长,天黑少说还有三个时辰,这般让他们轰下去,不是个事呀!”
“嗯,我也改主意了,待会就去收拾这门炮!”费翔鸿蹲了下来,取下步枪的刺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凹”字,说:“你看,贼子们的炮布置在大门右边的那颗大榕树下边,他们在朝我们那边和两边修了一堵胸墙,还在胸墙前面挖壕沟,显然他们也防备着我们天黑夜袭。”
“那老费你打算怎么办?”齐姓男子看了一会地上的简陋地图,试着问道:“从后面摸过去?”
“嗯,咱俩想到一块去了。”费翔鸿拍了一下大腿:“商站后面就是江面,咱们挑十几个弟兄弄条小船,从水面上绕过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行吗?水面上毫无遮拦的,要是被贼子们发现,跑都没地方跑呀!”
费翔鸿快步走到墙边,从一个枪孔向外看了看,对同伴说:“老孔,你看,那边的河岸地势高,至少比河面高两丈多高,只要贼子们不往江边看,就发现不了。我刚才在塔楼上看过了,贼子是乌合之众,都围火堆边煮饭取暖,放哨的也十分松懈,只要我们动作快点,至少有七成胜算。”
“那好,我挑八个手脚伶俐的小伙子去走一趟!如果我回不了,家里的老娘就劳烦你了。”齐姓老兵一跺脚,便应允了下来,他也清楚如果不冒险,就算外面的贼子们炮术不准,被打开缺口也是时间的问题,那时守兵再也无法抵挡敌人的巨大数量优势,还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拼死一搏。
费翔鸿拍了拍胸脯满口应允:“老齐,你放心,万一你出了事,你老娘就是我老娘,一定为她养老送终!”
阳光照射在江面上,呈现出一种类似于透明翡翠的淡绿色,一条鱼儿小心的游上水面,仿佛是要透气一般,这是岸上传来一声炮响,那鱼儿仿佛是受到惊吓,一甩尾巴,钻入江水深处,不见了。
“快,快用力划桨!”老齐低声命令道,身后的四名士兵无声的将船桨深入水中,用力划了起来,其余四人拿着步枪,用渔网覆盖在自己身上,屏住呼吸透过渔网缝隙警惕的观察着河岸。
袭击者使用的是一种叫做“喏布”的小船,这种船只体型狭长,比南美印第安人使用的独木舟大一点,仁安羌的当地人经常用来作为交通工具和打渔,在商站没有遭到进攻的时候,傍晚经常会有划着这种船的当地人向驻守的顺军和英国人出售新鲜的水果或者鱼虾。老齐选择这种船的原因很简单,没有桅杆,不容易被岸上的敌人发现,而且即使被发现,说不定也会被对方误以为是当地的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