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给那个颂参,暴民头子!”陈再兴已经写完了回信,一边将其墨晾干,一边笑嘻嘻的答道:“我会让人给那几个大寺院里送上一部分武器,说是让他们替我们暂存,并收容高级军官,以为里应外合之用。然后我会让人把誓约书和有武器的寺院名单告诉颂参,让颂参知道这些所谓的高僧背着他做了些什么,借用他的刀替我们把这些污血全部清理干净!”
“什么?”拔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被陈再兴的计划给吓住了,陈再兴站起身来,安慰性的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低声道:“我们军事上虽然占优势,但毕竟是外乡人,势单力薄。比不得这些佛寺和贵族在缅甸都有数百年乃至数千年的根基,势力盘根错节,一动而触及全身。所以我们就要让颂参这种底层的人物起来,让他们内斗,自己毁灭自己,然后我们再来收拾残局,才能事半功倍呀!”
“那你就不怕颂参势力大了,尾大不掉,收拾不了?”
“呵呵,颂参这种人起家靠的是最底层的乌合之众,与太平道、黄巢是一流货色。在起家的时候,大家众志成城,自然势不可挡;但事业略有小成,上面的首领就贪图安逸了,没了那股子一往无前的气概,上下离心,也就没有什么了;不把这些僧侣和贵族老爷们打得痛了,他们就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再说实在不行还有我们和英国佬,实在不行,我们就和英国佬联合起来灭了他们就是!”
“和英国佬联合?这怎么可能?”
“这有何不可?”陈再兴笑道:“英国佬有句谚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大顺和英国现在交恶是为了争夺缅甸的利益,但若是缅甸强大到足以威胁到两国的利益的时候,两国自然可以先放下旧怨,灭了这些家伙再继续斗,总比什么都得不到的好!”
拔都沉思了半响,终于叹了口气道:“唉!我实在是不明白,算了,一切便依照你的计划行事好了,对了你要怎么将名单和誓约书交给那个颂参?”
“便直接让张启去城里一趟,直接交给那个颂参即可!”陈再兴看到拔都不解的眼神,解释道:“我便直接告诉那个颂参,五天后我便要进城,他若是不信,大可去寺院搜查一番即可证实誓约书和名单是真是假?”
“那个颂参会不会放过寺院与其联合起来抵御外敌?”
“不可能,若是就颂参一个人倒有可能,但现在他麾下的都是一群最激进的暴民,靠的就是对旧势力的仇恨才能联系起来,他若是不拿那些与我们勾结的贵族和僧侣们的血来解暴民的渴,恐怕就得拿他自己的血了。颂参肯定会发现这一点的,否则那些暴民就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只不过那时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里,拔都沉默不语的站起身来,走出门来,带上了房门。陈再兴听了一会渐渐远去的沉重脚步,又低下头,伏案疾书起来。
当天晚上,普贤便收到了大顺云贵节度使府赞画,行护缅校尉府诸事陈再兴的亲笔回信,在信中这位陈大人首先热烈的赞扬了普贤尊师的远见卓识与勇气,并表示一定会尽快调配兵力,进入蒲甘城,恢复秩序,以防止暴民对寺庙与市民的侵害。随即,这位陈大人又表示对于暴民数量多少、武器装备情况以及组织情况无知的担忧,希望在城内的义士们给予情报方面的帮助。最后,他还委婉的表示希望支持他们的贵族和僧侣们留下誓约书和名单,将来也好向大顺天子和缅甸国王请功之用。聚集在普贤僧房中的僧侣们在听完了书信的内容后,个个兴奋不已,这位陈大人的态度给了他们很大的勇气,不少人开始谈论起事成之后可能获得官职和封赏了。
“把东西拿进来吧!”
随着普贤的声音,一名僧人走了进来,将一只木箱放在众人面前,打开一看,里面整齐的放着二十五只左轮手枪,底下还铺着厚厚一层黄橙橙的子弹。众人发出一阵惊叹声。
:“这些是那位陈大人让信使带回来的!”普贤低声道:“他说城中的情况变化莫测,这些枪弹便是给我等万一之事防身用的,如果还要更多,请各位列出名单来,下次再让送誓约书的信使带回来!”
“太好了!有了枪就不怕这些暴民了!”无数双手一下子伸向木箱,一双双平日里念佛合什的手抓起钢铁铸造成的枪械,慈善的面容也现出了几分狰狞。普贤看着这些平日里熟悉的面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自己这次做的对还是错呢?”
“师傅,咱们也多拿几把吧,万一有个闪失也能有个照应!”一个声音打断了普贤的思绪。普贤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几个弟子脸上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他低声叹了一口气道:“哎,世事变幻,若是大祸临头,这几支枪又能抵的什么事?说不定还是祸患的源头。”
“师尊说的是!”那几个弟子眼见得其他与会的人手里都拿着一支或者两支手枪,有的还在手忙脚乱的给手枪上子弹,个个脸上都满是自得的颜色,心底都有些痒痒的。普贤见他们模样,又如何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些什么,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向外走去。那几个弟子见师尊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