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璋见孔焕福愿意听他说辞,精神不由得一振,赶忙鼓动唇舌,将自己与柳清扬二人接到陈再兴邀请,陈再兴提出建议要求他们两人借款与他,参与护送缅甸王子回国夺位,获得当地利权的计划一一道明。到了最后孔璋还大骂了柳清扬几句,语意中却全是暗指孔全是从柳清扬那里得到情报来告自己的密的。
“原来如此!”听到孔璋的解释,孔焕福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银行家,他自然知道要想让自家的仁义银行压倒厚德银行,靠寻常的经营办法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国内的市场已经被各家瓜分完毕,谁想多吃一口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而如果能够独占缅甸这样一个新开辟新兴市场,无疑是一个非常诱人的诱惑。孔焕福稍一思忖,沉声道:“你如此行事,还是孟浪了些,这么多银钱,也未曾与行中的前辈商议过,便给了那陈再兴,若是不成,谁来负这个责任?还有,那柳清扬为何不敢加入,莫非人家就看不出此事的好处?我看他是打算先让你去做这探路卒子,若是成了,再大笔投入。你也莫要以为是孔全偷报给我的,你挪用这么大笔的银钱,若能将我瞒过去,你当我老糊涂了吗?”
听了孔焕福这一番训斥,孔璋额头上又冒出一层冷汗来,他也知道自己这番作为,迟早会被人发现,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只要陈再兴能够复位成功,自己这笔投资便能大赚特赚,即使被人发现了,也不难周转银钱回来补上这个大窟窿。但现在被发现了,若是行里要自己赶快补回窟窿,那可就一切都完蛋了。一想到这些,孔璋不禁心急如焚,他平日里也不是个精明人,但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想不出半句可以辩解的话语来,只能跪在地上汗出如浆。
孔焕福看着孔璋跪在地上,微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此事干系太大,我也不能自作主张。这样吧,孔璋你便先将手中的事情交出来,在总行后面的那个宅子里休息一段时间,该如何处置,我与几位股东商议完毕后再说!”
“多谢五爷爷!”孔璋听到这里,只觉得浑身酥软,瘫倒在地。他心里清楚如此一来,自己手中现有的权力就得全部交出了,那时一旦查账,还不知有多少脏水要泼到自己身上,毕竟自己这些年行事也不敢说清洁无暇,只是人在位子上,被自己给遮掩住罢了,一旦下台,到时墙倒众人推,其下场可想而知。
孔焕福也不再看孔璋,垂首继续查看桌子上的账目:“孔全,送你兄弟下去休息吧!”
“是,五爷爷!”孔全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孔璋身旁,脸上已经满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拱了拱手道:“老四,走吧,要不要兄弟我扶你一把!”
“不用!”孔璋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猛力一撑,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已经如死人一般惨白。
十几分钟后,孔全回到屋中,孔焕福放下手中的账目,抬头问道:“你以为孔璋这笔买卖做得如何?”
孔全稍一思忖,他虽然与孔璋一直相互看不顺眼,无论在行里还是族中都是竞争对手,但上面这位五爷爷已经老了成了精,方才对孔璋的处置也看不出其真实想法,自己如果乘机给孔璋上眼药只怕起的是反效果,自己这时候还是就事论事比较好。想到这里,孔全沉声道:“五爷爷,老四这件事情肯定是触犯了规矩。但若是就事论事,这倒的确是个好机会。这几年下来,国内无论是南方北方大家生意都不好做,过去出口给洋人的茶叶、蔗糖、生丝、陶器都多了不少对手,卖不出价来。可进口的东西却一日多过一日,价格也越来越便宜;这般下去,不少老商号的生意都不太好,他们不好,咱们这做银行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般下去,不说生意更上一层楼,就是保持原样都很难。而那此次若是缅王复位成功,生意能做到那边去,光是承兑汇票,商人周转,就有不少的利润,这些用款自然也换的上来。相比起这个前景,他所冒的风险倒也不算大!”
“你说的不错!”孔焕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仅仅只将其关起来便算了。老十七,我也知道你平日里和老四不对付,现在还能持平而论,这个心胸的确了不起。要做当家的人,就要有心胸,不能以一己的好恶来行事,这次你做的不错!”
“多谢五爷爷教诲!”孔全赶忙躬身行礼,心中却暗喜自己方才赌对了。孔璋这次就算赌赢了,但行事孟浪这个板子肯定是跑不脱了,在行里的竞争里自己总算领先一步。
孔焕福点了点头:“嗯,你先下去吧!年纪大了,心血不足,稍微坐多点便有些困倦!”
“五爷爷您请休息!”孔全赶忙躬身请安,倒退着走到门口方才转身出去,小心的带上房门,待到走过了两条回廊,他方才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口中低吟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三天后。
一名青衣婢女走过游廊,手中提了一只饭篮。那婢女走到一间房门前,小心翼翼的将四碟菜,一碗汤,还有一壶酒一一摆在窗台上,最后从饭篮中取出一只小蒸笼,轻轻的在窗户上敲了两下,柔声道:“三掌柜,今天的晚饭到了,请您开一下窗户,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