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霓与郑权同时为了朱朱话里那句“师娘”无语了,尴尬羞恼还有暗暗的欢喜萦绕在二人心间,好一阵才勉强压下面上的红晕,不约而同假装没听见这个劲爆的称呼。
丹霓定了定神道:“我不是想逼她,这些事她迟早要面对,我心中已经有了周详的计划。朱朱她如果确实无法办到,那我们丹族便只有认命,我去通知其他人,不要作无谓的牺牲,不要再奢望复仇,保住我们丹族的血脉避世隐居。至于朱朱,我带她远避海外,隐姓埋名了此残生就是了。”
朱朱听得半懂半不懂,但是她很清楚知道,尹子章有很多事情没完成,那些事甚至比他的性命更重要,她不可以要求他放下一切跟她远避海外的,他们就只能分开了。
她非常非常不想与尹子章分开,她想以后都陪着他,他们说过要一直在一起的。
“我、我可以办到的!”朱朱咬牙道。
丹霓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道:“乖孩子。”
这个动作、这个笑容太熟悉了,朱朱浑身一震不自觉冲口而出:“外婆……”
丹霓一愣,旋即苦笑道:“你应该猜到,我其实不是你外婆。”
朱朱呆呆看着她,面前年轻美丽的元婴期女修士与记忆中那个苍老干瘦的平凡老妇人外貌上何止天差地别,但是那种感觉不会错!
虽然外婆已经“去世”数年,但是她自有记忆起就与外婆一起朝夕相处四处流浪了好长一段时间,那种源自最初的感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怀更不会错认。
“你……为什么?”朱朱虽然早有预感几年前去世的外婆其实不是她真正的外婆,但是还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突然决定离开,她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要扔下她不管呢?
“我当时还未结婴,身上属于丹族人的印记无法彻底消除,所以到了周家村后大部分时间都不敢与你一起,怕被前来追杀丹族人的高手发现进而找到你,可是那些人始终还是来了,我没办法只好假死然后离开,把追兵也一并引开。”
“尹子章那小子我与他深谈过,觉得他是个可信之人。加上他提及想拜入圣智派门下去修仙,我想到你师父正好也在圣智派,所以将你托付给他,幸好他果然不负所托。”
丹霓不想让朱朱心里留下疙瘩,将当初的情况简单解释了一下。
朱朱低头没说话。从前与“外婆”相处时的种种疑惑,现在连贯起来终于都有了解释,她想问自己真正的亲人在哪里。却也知道答案可能会很可怕。
郑权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对丹霓道:“迟磋耀现在在丹国位高权重,只怕也不可能在西南耗多久,一旦杀了他。丹国那边必有反应,反而容易惹来关注。我这段日子行事小心些。等他自己熬不住离开就是了。”
丹霓恨恨道:“此人背叛丹族,害死了我们多少族人,他身在丹国我们奈何他不得,难得他这次独自出门,如果不抓紧这个机会,日后想杀他就难了。还有那个司辨太,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三年前他与皇室那些狗贼一起围杀了我们丹族数百妇孺!”
郑权知道他劝不住丹霓,不过幸好丹霓从来不是只知冲动鲁莽之人,她既然已经有计划,那肯定是有一定胜算的。朱朱对于丹霓、对于整个丹族的意义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足够把握,丹霓也舍不得让朱朱去涉嫌的。
想通了这个,郑权不再阻止丹霓:“你打算怎么办?”
丹霓沉吟片刻道:“我猜迟磋耀与司辨太会很快动手。最近可有什么事是尤千仞必须亲自去办的?”
“两日后,祭立宗一位元婴祖师会到汾城巡视。斗法堂那边已经发出邀请函,请他前去一聚。原本我也在受邀之列,如果要给那两人下手的机会,我想个借口推辞不去就行。”郑权道,他的傲慢自我是出了名的,临时推掉这种聚会没人会怀疑。
丹霓笑道:“那好,就三日后。回头你传出消息,就说我会在圣智派作客一段时间,最好让别人认为我来自西方五国。朱朱,这事你要绝对保守秘密,可不要去跟你的尹师兄说。”
朱朱闷闷地“哦”了一声。
郑权不解道:“既然要引他们上钩,让他们以为你已经离开不是更好?”
“你身边要是没有任何人保护,只怕他们反而心生怀疑不肯上钩了。”丹霓将自己的计划细细说了一遍。
朱朱知道师父师娘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记清楚了计划的每个细节,与他们两人对了一遍,确认无误便起身告退离开。
回到住处,门前落了一大堆传音符,她一一打开,有裴谷、荆吉人、蒋有当等等比较熟悉的人,还有许多丹房弟子的,他们都是听闻她回来的消息,特地来问候她的,裴谷和荆吉人更毫不客气地要求明天要来吃一顿,声称两年多没吃过她做得饭菜,想得口水都快流干了云云。
朱朱没翻开一张传音符,就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跟她打招呼问近况,更有诉苦的,介绍自己近况的,讨教炼丹术的等等。
她就坐在门边微笑着听着这些让她温暖亲切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