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名间谍,基本上都是单线联系。因此,你把这几张纸上的信息记在心里,到时候就能指挥他们为你所用。不过,朕并不能确定上面的那些人是否已叛变,是否已成了双面间谍。”
武媚儿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将那几张纸看完。
然后,武媚儿把那几张纸扔在一边,俏脸上显出了悲愤的神色。
武媚儿的举动,不仅让李海感到吃惊,连牛公公也惊得呆了。
李海徐徐问道:“太子妃,你这是何意?”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海,一句话也不说,但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里,已渐渐浸满了泪水!
李海避开了武媚儿的目光,若无其事地道:“太子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武媚儿以手帕拭泪,然后正色道:“当臣妾和太子入质黑鸿国之后,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以为父皇投鼠忌器,一定不敢出兵攻打黑鸿国!那么,他一定会把黑鸿国的主力尽数调往南部前线,防备大鹏国的进犯。这样,黑鸿国的北部,就会兵力空虚。当此之际,父皇若出动大军突然入侵黑鸿国,一定会打黑鸿国一个措手不及,必定如入无人之境!那样的话,不费吹灰之力,黑鸿国的一半国土,已入父皇的囊中!”
李海不禁变了脸色,强笑道:“虽然如太子妃所言,但朕哪里敢依此而行?难道朕不顾太子和太子妃的性命了?”
武媚儿道:“刚才怡妃娘娘喝醉了,父皇似乎也有了一丝醉意。父皇在怡妃娘娘的屁股上敲了一下,并说‘如此迷人的尤物,十座城也不换啊’!可见在父皇的心里,虽然怡妃娘娘美貌无双,却是有价的,十座城换不了怡妃娘娘。但是,倘若南宫昌盛或姚烈以几十座城池换怡妃娘娘的话,父皇会毫不犹豫地把怡妃娘娘卖了!”
李海仰起头来打个哈哈,笑道:“太子妃说笑了!”
武媚儿道:“怡妃娘娘的价值在十座城池以上,但是,太子、臣妾连同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合起来也不值十座城池吧?牺牲我们三口人的性命,换取黑鸿国北部的几十座城池,这项买卖还是很划算的!因此,刚才牛公公去送怡妃娘娘之时,臣妾曾说原北夏皇帝李重俊,现在的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大鹏国皇帝姚烈,算计皆不如父皇!”
啪地一声,李海用手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震得桌子上的盘子和筷子都跳动起来。然后李海双目闪出骇人的光芒,瞪视着武媚儿。
牛公公因惊慌而不知如何应对。
武媚儿坦然地迎着李海的目光,面无惧色。
李海向牛公公挥了挥手,牛公公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李海盯着武媚儿,森严道:“太子妃,你凭什么血口喷人,说朕要用太子、你及你肚子里的孩子换取黑鸿国北部的几十座城池?”
武媚儿指了指被她抛在一边的那几张纸,沉着地回答:“本来臣妾还不敢确定,是这几张纸,让臣妾看出了父皇的心意!”
李海大笑道:“从这几张纸上竟能看出朕的心意!朕倒想听听太子妃是如何看出来的?”
武媚儿道:“太子和臣妾入质黑鸿国,黑鸿国的国力仅及我南夏国的一半。在这种情况下,黑鸿国不仅不会杀害太子和臣妾,还会全力加以保护。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父皇不能毁约!倘若父皇背信弃义,发兵入侵黑鸿国,黑鸿国一定会撕票——杀了太子和臣妾泄愤!”
李海没有作声,显然默认了武媚儿的话。
武媚儿提高了声音:“刚才,父皇把南夏国在黑鸿国潜伏间谍之事全告诉了臣妾,无意中也把真实的心意暴露给了臣妾!这说明父皇心中早存了一个随时毁约的念头!到了那时,就让太子和臣妾自生自灭!倘若能依仗着间谍之助,逃出性命固然是好,否则就算是为国殉难了!”
李海嘶哑着嗓子道:“太子妃,你果然聪明!没想到朕的一念之仁,在你的眼里,竟然成了朕的破绽!”
武媚儿难掩心中的愤怒,她站起身来,向前跨了一大步,义正辞严地质问李海道:“当我南夏国面临着被大鹏国、黑鸿国联合攻击的危险时,群臣皆无计,是谁想出了拆散两国联盟之计?是我!当我想出了入质黑鸿国之计时,你的子侄们,皆明哲保身,做缩头乌龟,是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置之度外,自愿入质黑鸿国?是我!但是,我的一片忠心换来的是什么?难道换来的是你对我的弃若敝屐?我诚心献计于你,竟然变成了我的自掘坟墓?天下焉有此理?我死不足惜,但太子却是你的亲骨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嫡孙!禽兽尚且爱惜自己的孩子,你却丝毫不顾念自己子孙的性命!这不是禽兽不如吗?”
武媚儿的声音越来越高,越说越气,到了后来,简直是痛快淋漓的责骂了!她没有称呼李海为“父皇”,也没有自称“臣妾”。
李海脸色铁青,他咆哮道:“武媚儿,你是在逼朕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