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道:“此事说来毫不稀奇,因为在下认识太子妃。”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
王大富道:“太子妃还记得五年前,把头发上的金钗给了一个叫花子吗?”
武媚儿显出了努力回想的样子,道:“似乎有点印象。”心里却道:“我附身的那个‘武媚儿’或许有印象,我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王大福道:“五年不见,在下变胖了,太子妃自然不认识在下了。但太子妃的容貌和身形没有多大的改变,在下一下子就认出了太子妃!”
武媚儿笑着点头:“原来如此!”
王大富的脸上显出了回忆的神情,道:“我自小家境贫寒,幻想着依靠读书来改变自己贫贱的命运,但屡试不第。在我三十五岁那年,家里揭不开锅了,我只好沿街乞讨。由于我穿着读书人的长衫,一些路人不仅不施舍我,还给了我许多白眼和讥笑,说我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就在我绝望时,一顶小轿从我身边经过,只听一个少女道:‘小姐啊,一个读书人沦落到了沿街乞讨的地步,真是可怜啊!’随即一个天籁般的声音道:‘可儿,不可乱说!’这天籁般的声音,自然是太子妃您所发的了!然后您下令停轿,与那个叫可儿的丫头带着文房四宝来到了我身边,很认真地道:‘叔叔是读书人,能为我写一幅字吗?’我不忍拒绝,便问:‘写什么?’您道:‘就写这么几个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我心中一震,知道您的本意是激励我。当我挥笔写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十四个字时,我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您小心翼翼地把这幅字叠起收好,从头发上拔下一个金钗放在我面前道:‘多谢了!这是你的润笔之绢,请笑纳!’说着与可儿上轿去了。
“我一时热泪盈眶,您在不伤害我的尊严的情况下,救济了我,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向人打听您的身份,才知道您是武大将军的独生爱女!我把那根金钗兑换成了银两,用其当本钱做起了买卖。由于我能吃苦,讲信用,买卖越做越大,我的财富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这些年来,我一直暗中关注着您,留意着您的消息。后来听说您嫁入皇室,成为了太子妃。我暗暗为您高兴,您宅心仁厚,老天爷一定会给您极大的福报,您的命相一定贵不可言!”
武媚儿听王大富说完之后,暗叫惭愧:“我哪里称得上是‘宅心仁厚’?心狠手辣还差不多。”
当下武媚儿认真地道:“王先生啊,本宫也不是天生慈悲为怀的人,当日要是寻常的乞丐,本宫一定懒得救济。但当时本宫无意中从轿中一瞥,见你虽然满脸落魄之色,却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必非久居人下者,于是本宫顺便拉了你一把。”
王大富笑道:“原来,善于相面的不是我,而是太子妃啊!”李泽和武媚儿都笑了起来。
武媚儿道:“王先生啊,当时本宫考虑到你是读书人,脸面薄,于是用了花钱买字的方式来救济你。”
王大富感激地道:“太子妃善解人意,想得很周到。”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惭愧的神情,道:“可惜王先生的那幅字,后来不知被本宫丢到哪里去了,并且,如今本宫已忘记了王先生的笔迹。”
王大富很爽朗地笑了起来:“在下要是能写得一手好字的话,也用不着沿街乞讨了!太子妃没有收藏在下的字,最是正常不过。因此,太子妃用不着内疚于心啦!”
武媚儿浅浅一笑:“懂相面之术的,竟然是本宫;善解人意的,竟然是王先生!”
相视一笑后,三人又一齐喝了一杯酒。
王大富道:“在取得毛皮的经营权之前,在下主要做贩卖私盐的勾当,一直和秦王打交道。在下拿出一部分利润孝敬秦王,秦王则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武媚儿心中一动,道:“你们这些与秦王打交道的商人,私下里是如何评价秦王的?”
王大富道:“秦王善于敛财,对我们这些商人压榨得很厉害。但据我的了解,秦王绝非贪财之人!为了收揽人才,他不惜一掷千金,一些人也乐于为他所用。”
武媚儿皱眉道:“能敛财而不贪财,正是秦王的可怕之处!”
王大富道:“太子妃对在下有再生之恩,今天在下也就剖心析肝,直抒胸臆,供太子爷和太子妃抛砖引玉,不当之处,还请谅解!”
武媚儿庄容道:“王先生请讲,本宫和太子爷洗耳恭听。”
王大富道:“秦王的夺嫡之心,几乎已是天下皆知。与太子爷相比较,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首先,秦王有丞相文呈祥的全力支持,太子爷有武大将军的鼎力相助,在这方面,双方几乎扯平。其次,秦王文武全才,身强力壮;而太子虽然有病在身,却有皇太后的扶持,有太子妃的谋划,在这方面,双方又打成了平手。”
李泽只是傻傻地听着,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武媚儿则长叹一声,道:“王先生所言极是!”
王大富一笑,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