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疑问萦绕在墨子轩的脑海中。
不知何时,墨色的天空已经消退,此时一轮银盘挂当空,淡淡的光芒铺洒在这座死寂的村庄。
就在离自己不远处,墨子轩发现了那具被自己一剑刺穿心的尸体,那人的表情依旧僵硬,惊讶,一脸的惊讶,直到死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而在月光下看到这样的场景墨子轩的心一阵阵的胆寒,脸色更白了几分,因为刚才是生死的瞬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没有任何顾忌,也更没有任何恐惧,此时看到那具尸体已经僵硬的脸庞时,心中又凛了几分。这也难怪加上上一世他才经历世间不到四十年,而如今乍然间发现如此死亡惨状怎会不心生余悸?
此时的墨子轩每走几步都忍受着钻心之痛,当他一步一步,十分小心的来到村长家的唐房前,映着月光向房间内看去的时候,他的心忽然咯噔一声,他看到了十分诡异的场景,这场景或许会令他终生难忘。
时间仿佛停滞的一般,房间内没有任何活口,没有任何生息,有的只是令人恐怖,令人不寒而栗的场景。
佐领依旧是满脸愤怒的击出了自己必杀的一击,但是当他击出那一击的一刹那,也就是讲墨子轩击飞出去的一刹那,他已经死了,整个人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一把晶莹剔透的小玉剑直直的刺入了佐领的喉咙,这一切都在一刹那之间,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或许现在死的并不是佐领,而是他墨子轩。
同样的在房内角落的白衣人依然是被一把小小的玉剑击穿了喉咙,而白衣人的表情却十分的惊恐,就好像撞见的魔鬼一般,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墨子轩忍受着剧痛将整个庭院都翻了个遍之后,他发现在院落中的所有人都死在一把玉剑之上,甚至是守门的老人也是如此,唯一活着的就只有墨子轩一个人。
墨子轩整个人颤抖着站立在当场,也许是因为寒冷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伤口不时传来疼痛的缘故,他想不通会是谁在关键时刻将这些人置于死地,玉,那都是温润至极的东西,可是有人会用玉来当暗器,这当然是墨子轩闻所未闻的事情。
墨子轩抿了抿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站在庭院之中他能够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恐惧,这些人自然不是来杀自己的,如果是来杀自己的那么在自己走进村长家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是这些人将村长一家人残杀致死。
他低头看了一眼收集到的五柄玉剑,这些玉剑看得出都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拿在手里温润有余,但是每当墨子轩回想起看到的画面时他都会感到一阵阵的心寒,身体也变得快有些哆嗦起来。
他忘了一个人,那是他在面对死亡之时无比盼望的一个人,就在墨子轩身体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深深喘息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十三,想到了那个寒冷的杀手,想到了为什么这些人不惜将村长家的老小屠杀殆尽,自然墨子轩更想到了整个村落的人或许已经。
想到此,墨子轩将玉剑收起,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疯了似的向着半山腰上那个破旧不堪的棺材铺跑去,是跑,似乎现在的墨子轩没有感到剧烈的疼痛一般,似乎他没有去想发出这些玉剑的人到底是谁?但他能肯定的是这个人绝不是十三,而是十三的对手,或者是说能够将十三置于死地的人。
人,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奇葩的动物,说的自然是人的感情,有时的时候墨子轩恨不得将十三碎尸万段,因为十三的无情,因为十三的冷血,但有的时候墨子轩会感到十三又是有请之人,尽管墨子轩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但是他依旧疯了似的向着半山腰跑去,平日厌恶到极点的十三那冷若冰霜的脸庞,此时墨子轩是第一个想看到的,甚至是可以说看到这张脸恨不得上去亲上俩口。
一路之上,剧烈的疼痛险些让墨子轩整个人几次晕倒,一路上墨子轩看到了从村落中各个房屋内流出来的带着血的雨水,一路上他不断的在心中念叨的十三,甚至是这一次主要十三不死,他能跑上去直接喊出个十三爷爷来表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感情。
月黑风高的夜中,一个少年浑身血污的向着半山腰的棺材铺风一般的跑去,这场景很诡异又很温馨。
夜,依旧是那样的平静,而墨子轩却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一年是乾隆三十六年深秋,他更不知道此时乾隆年间的一代名将福康安正在回京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