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次药浴,才够你来一次!是些什么狗屁烂药渣!你家就只有这些个破玩意儿?”还没待楚扶摇开口,那人便大声开骂,全无第一次见面时神秘姿态。
“你究竟……”楚扶摇吃惊不已,这些药物可都是千年楚家压箱底的好药了。要不是看在他为家族牺牲那么大的情况下,哪里轮得到他用。
这家伙究竟是谁?口气这么大!而且,如此暴怒又是什么情况?
“地气太弱,我说不了话,去找一个天地之气很盛的地方!”人影轻哼一声,怒意盎然,从彩球处消失了。
楚扶摇莫名其妙,失重感却席卷而来,将他抛下黑暗深渊,他陡然睁开眼睛,只见楚东撩一脸惊讶。
药缸中,乌黑的药水只是一瞬便变成清水,表明药性全部被楚扶摇吸收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你感觉如何?”待楚扶摇从药缸中走出来,楚东撩才从失神中醒转。
“没如何,这缸药水全被糟践了。”楚扶摇气闷的坐在椅子上,细细回味着刚刚黑影所说的话。
十次药浴才够见他一次?意思是不是在说,这一年来,所有的药效,其实半点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就跟“易胎琼浆”药效消失,没能让他成为先天之体一样!
“糟践?什么意思?”楚东撩很是茫然。
“我也不太明白,以后不泡了,浪费药材!”楚扶摇沉着眉头往外走,嘴里嘀嘀咕咕,“那家伙是什么怪东西?找一个天地之气旺盛的地方?我凭什么要去见他?他脑子有病?”
楚东撩眼见他自言自语,抓了下脑门,“不会药性过重,把脑子给药蒙了吧?这下要糟,回去还不得让师父给骂死!”
楚扶摇出了药庐,回忆着两次见黑影的经历,每次都是神神怪怪,摸不着头脑。
天地之气旺盛的地方倒不是没有,去他家无名山宝石矿就行,宝石矿脉便是集天地之气而生。
虽然对黑影有些好奇,可也没理由大半夜冒着风雪跑三十里去那。如今事情那么多,哪有闲功夫去跟个莫名其妙而且脾气还暴躁的家伙聊天。
“让我去,我还偏不去!他娘的,要不是糟践了“易胎琼浆”,我早练成先天之体,楚家能有事?”楚扶摇想明白一些,莫名其妙来了火气,就似那黑影的火气传染了他一般。
他气呼呼回到房中。
房内,有一块方圆三米左右的沙盘,是整个江南城的缩小版地图概貌。地图上,以往属于楚家的大部分店铺,还有附近的三大海上牧场,如今早已经换了主人。虽然大部分都是他有意放弃,但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心中多少有些不舒坦。
林凤语当家之时,发展无力,但还能守业,城中各大家族,多少还有些忌惮,暗地里使坏,可终究不敢明目张胆。到了他当家,不仅把家里弄得一塌糊涂,走地走,散的散,偌大个宅子没了几号人,像辰、于、元、化家这样的百年大家族,更是明抢,坐地分账。
如果不是依仗驸马身份,恐怕这栋楚家上百年的老宅,也要被他们用各种手段,强逼他低价卖了。
九雷山宗家,自顾不暇,又哪里能为他撑腰?一切只能靠自己。
好在楚扶摇自有打算。他早拿定主意,要让轻视他的人,摔得很惨、很痛。越是表现猖狂的人,遭受的反击必会越沉重。
如今他能做的,只能是等。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等他真正出手之时,整个江南,将在他的掌握之中。
楚扶摇凝视着沙盘,突然伸出左手,将辰家大宅,捏得粉碎。紧接着,他躺在了沙盘之上,将数日才塑好的沙盘全部打散。
江南城的一切,已经完全印在他脑中。
只是,没有武道实力,总难以安心。
实力……
第二天,大雪染白了江南城。
驸马府中亭台、院落皆积满了雪。冰棱垂在屋檐处,雪压枯枝,发出脆响,脚踏地面,咯吱咯吱。
楚扶摇来到金甲侍卫门居住的侍卫院中。
楚家没了多少丁口,楚扶摇便安排这三十位随公主过来的侍卫们每人住了一间。金甲侍卫平日三班轮换,守卫驸马府。
他们是从各军中选拔的精锐武者,俱是气境以上高手,从军中摸爬滚打得以晋升。
每日不到四更,他们便起床开始习武,统一修行军中最常用的《斩金诀》,该诀注重军队实战,毫无花招可言,俱是出刀见血,与人对战,皆是一招可定生死。
院中校场,除去有守卫之责的十名金甲侍卫,其余二十名,全集中在这里。
茫茫雪堆之中,身穿短裤的半赤裸侍卫,正以十人一队,各个手拿钝刀,在雪中以阵型搏斗,喊杀声不绝于耳,对于楚扶摇的到来置若罔闻。
军阵注重协同互助。以十人军阵,再配以高品质的护具装备及武器,有可能格杀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
楚扶摇饶有兴趣观望,直到二十人躺下一大半,无力再站起来